出门的打扮。
就在胡承修犹疑之际,院中又有声音传来。
是先前侯在院中的伙计正搀扶着掌柜出声劝慰:
“掌柜的您可小心着些。既然公子不愿意算,您也就别为难他了,您瞧这大过年的,要是闹的不愉快得多晦气?”
那掌柜一手按着腰,一手由伙计扶着,脸上满是为难:
“你当我想触这霉头呢?这忙了一天,好容易要歇下来了,我不想赶紧睡个好觉去?可是我这能么?”
“东家临走的时候可说了,往后咱醉仙楼每日的账算都得公子核算清楚了才行。可今儿个公子心思不在,算一次错一次,我哪敢放人?万一后头东家怪罪下来,我兜得住?”
伙计闻言看了一眼后头屋子,压低了声音:
“可您也不用非逮着今日啊。方才公子连衣服都换好了,欢欢喜喜准备回慕府去,可您又将人喊了回来核账。结果这一耽搁,再出门又遇上官家人警告宵禁,弄得没法回去守岁。您说,换做您是公子,您心里能舒坦吗?”
掌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白了一眼伙计:
“你知道什么?今儿个便是守岁,那守的也是慕家的祖宗,不是林家的,公子回去像什么话?这话东家不好说,公子又小不懂事,咱们还能没个眼力见儿?”
说着掌柜用手臂拍了伙计一下:
“得了,别说闲话了。账本收拾好了送我屋里。”
看着那掌柜扶着腰进了屋,后头的伙计麻溜儿收拾着东西,树上的司正大人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
怪道林家小子一副出门的打扮,原是为了回慕府守岁。
只是方才那掌柜的话……
看来这林家小儿在醉仙楼的身份也算是极其微妙了,最起码瞧上去,并不像外间传言的那样,被慕寒山视若亲生。
想到这里,胡承修不由对天歌生出几分同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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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年轻的司正大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个被自己同情的少年人正坐在在皇寺住持释慧大师的禅房里。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少年,释慧大师有一瞬的惊讶。
他没想到,少年会在他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出现在屋内,这样的身手,实在令人啧啧称奇。
然而此刻的天歌显然没有心情去为释慧答疑解惑。
当意识到方才在门口所见之人是胡承修之后,她便明白,今夜自己怕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摘星揽月阁。
以她对胡承修的了解,那出她留在醉仙楼的拙劣戏码或许能瞒得过一时,可若时间久了,或是胡承修真要一直在醉仙楼守到明日去,这一切必将穿帮。
到得那时候,罗刹司必然会盯上她。
其实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今夜哪里也不去,就安静待在醉仙楼。
可一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初探摘星揽月阁的机会便要就此错过,她便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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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释慧或许会帮她一次,可铁定不会帮她第二次。
想到这里,天歌直接开门见山:
“大师准备如何带我入阁?”
听到少年这话,释慧燃香的手滞了一滞,说了一句浑不相干的话:
“在你来之前,陛下刚带着罗刹司的大人来过皇寺登阁。”
想起方才在醉仙楼外所见,天歌这才明白,原来方才在接受万民朝拜之后,周帝是带着胡承修来了这里。
“大师告诉我这话,是想说今日不宜登阁么?”
皇帝出行,随行可不止胡承修一人,藏在暗处的罗刹,定然会有不少。
眼下周帝刚离开皇寺不到半个时辰,罗刹司那些人是否已经完全撤走,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