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能为疲敝的国库增加赋税。可是这甄家竟然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做出倒卖私盐的勾当!这等行为置大汉国体为何物?你知道此事不但不加以阻止,竟然还联合起来欺瞒于我!”
荀攸开口辩解道:“鲜卑虽说归顺,但归顺的却是主公一人,而不是朝廷……”
荀彧厉声打断道:“难道吕温侯就不是朝廷命官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鲜卑虽然臣服于温侯,那不是等同于归顺了大汉朝廷吗?温侯一心为国为民,怎么可能会容许这等事情的发生!若是让温侯知道……”
荀彧说到一半突然住口不言。
自古以来,盐作为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历来控制在朝廷手中。
自西汉以来,朝廷更加明确规定,民间虽可办盐场,但禁止私下买卖,否则按律当斩。
可是高额的利润,仍然使得许多人铤而走险,尤其是东汉末年,朝廷疲软,对各地的控制机弱化到了空前的地步。
各地诸侯为了筹集军饷,对于商贾售贩私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多诸侯自己偷偷开办盐场。
荀彧来到草原之后,始终对于私盐等事务采取的是零容忍的态度,他是彻底的保皇派,对于这种损害朝廷威严和利益的事情自然是深恶痛绝。
可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甄家却藉着与吕布亲密合作的便利,在于鲜卑的贸易之中,大量贩售私盐。
正如荀攸所说,鲜卑归顺的吕布,而不是大汉朝廷,这一点本就令荀彧心中有些不快,步度根为人虽然滑头,但是这等事情却不可能不会事先告诉给吕布。
他本就是非常聪明之人,否则不可能被称之为王佐之才,之前只是因为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之间急怒攻心没有想明白。
甄氏现如今全力支持吕布,更是成为了并州最为坚定的伙伴,贩卖私盐的事情,必然也会提前告诉给吕布。
略微一想就能够明白,甄家同鲜卑人之间的这种交易,吕布定然事先知道,他之所以能够默许,那就是说明,吕布必然也在从这之中牟取巨大的利益。
再往深层次里想,吕布根本就不在意大汉朝廷的颜面,甚至可以说,是有异心。
荀彧不敢继续想下去,结结巴巴地说道:“温,温侯,不是,不是欲效仿先贤,中兴,中兴汉室,他,他怎会做出……”
荀攸知道荀彧已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开口解释道:“主公心怀天下,只是怀的却是大汉朝廷治下的黎民百姓,而非那些已经腐朽到骨髓中的朝廷大老爷们。”
荀攸看向荀彧,言辞变得越来越严厉道:“我大汉绵延四百余年,昔日声威赫赫万邦来朝。可是现如今,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这都是谁造成的?都是那些奸宦?都是士大夫?都是武人?难道朝廷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责任,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吗?”
面对荀攸这一连串的质问,他无力反驳,正如荀攸所说,朝廷之所以沦落到现如今的这种地步,外戚和宦官相互倾轧,包括士大夫们的不甘寂寞,虽然都是重要的原因。
但是究其根本,却是近几代皇帝贪图享乐,皇权稳固之后也没有励精图治。
反而是或沉湎于虚无缥缈的诵经拜佛之中,或骄奢淫逸声色犬马,纵然有良臣名将死忠劝谏,却往往都得不到重用和信任。
这些人往往会被迅速地排挤打压下去。
荀彧闭上了眼睛,浑身似在发抖,眼角亦有些湿润。
荀攸见到此景,心中有些不忍,他们叔侄二人虽然政见不同,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于彼此都非常的了解,感情自然是十分的深厚。
因此荀攸很能够理解荀彧此刻的心情。
只是理解是一方面,他却绝对不会认同,谋主的作用就是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