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傅骊骆抚腮而坐
“哥哥他执意非林仙莹不娶,大伯父都被气病了。”沈浣碧伸手去拉悬在床幔侧的香包穗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动,目光瞬间像淬了冰雪“我最是看不惯那林仙莹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不过还好,她终是要嫁进那东宫,也祸害不了我哥哥了”
“涧博后定会遇见一位极好的女子的。”
面色如玉的小脸微沉,傅骊骆起身下地,去六角屏风后的圆案上斟了杯清茶,独自歪靠在暗槿色的长案边上轻抿。
“蒽,希望哥哥想开些!”沈浣碧大眼怔怔的盯着床顶上的簪花坠子,忽然爬起身子坐了起来,抬手去拢床头的素纱“还有一件顶奇怪的事儿”伸手从傅骊骆手上接过锦披搭在肩上,沈浣碧眼角微凝“前日在哥哥茉町轩的灌木丛里,我捡到了一封白绢蜀缎制的信函,你猜那尾角处题的是谁?”
傅骊骆楞了一惊,忽的想起自己几个月前丢失的白绢手帕,那一方小手绢倒是惹出了不小的动静,想来傅骊骆不免有些心有余悸!抬手从黑瓷灌里夹起一块沉香丸,丢进八爪青铜香炉:“能有谁?落款处自是那写信之人的名字呀!”
还未抬眸,便听见一声
“青娥”
琉璃凤眸沉了沉,傅骊骆猛的抬眉“青娥郡主么?她写的信函怎会落在涧博哥哥的茉町轩?难道”扶额撑腮,傅骊骆悠悠荡荡的蜷膝坐在榻沿,敛着一双清澈浅眸,玉釉般的小颜满是惊骇。
宇文景逸不是让越王宇文涛去给青娥保媒,想让她嫁入大将军府么?她怎会难不成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是窦骁扬?
傅骊骆陷入沉吟当中
一切皆是乱花迷人眼么?
沈浣碧利索的穿戴完毕,拿起碟中的小青果独自吃将起来,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没准是偷儿盗取了青娥郡主的信函,又不经意间掉落在了哥哥的茉町轩?”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粉唇轻扬,傅骊骆随手捧了一盏滚茶给沈浣碧,润玉般的俏脸微紧“这件事情可还有旁的人知晓?”
“兮儿的意思是,那封信函是青娥郡主特意写给哥哥的?”沈浣碧瞪大了乌黑的双眸,把咬了一半的青果扔在木案上“倒也没旁的人知道!可是青娥郡主写那封信给哥哥,到底意欲何为呢!”
沈浣碧捏着裙角,细细回想着那信函的内容,越细想一张俏脸却愈发的晕红,好似掬了一捧红霞。
她记得很清楚,那分明是一首情诗。
青娥郡主真够大胆的,竟敢给一陌生男子写情诗!
傅骊骆随手捡了本《七星剑谱》翻阅,晴空般的琉璃眸闪了几闪,她促狭的勾唇浅笑“闺阁女子写信函给成年男子还能有什么意思?沈姐姐倒不懂么?”
不知为何!傅骊骆的心情霎时明朗了许多。
沈浣碧捂嘴讪笑,一双美眸顿时挑了挑“那封信函莫非是哥哥掉落的?那现下怎么办?”沈浣碧不禁暗暗悱恻,她捡什么不好,偏偏捡了那么个烫手山芋!
如若不是哥哥掉的,那还好办,自己只当不知情,撕碎了扔了便是!只是可叹了那青娥郡主一片痴心入了沟渠,倘若是哥哥不小心掉落的,那现在她要怎么还回去!
苦着一张皱巴巴的脸,沈浣碧把手枕在傅骊骆手臂上哀叹“我怎的那么手贱!好好的我捡它作甚!”
“不妨先看看涧博哥哥的反应再说!”傅骊骆偏头去看沈浣碧,一双清眸亮晶晶的,宛若银河上流淌的星子“人嘛!要是丢了件极重要的东西,他自会着急的紧!铁定会千方百计的去寻找,就好比姐姐你捡到的那封信函,如若涧博哥哥很看重它,他自会四处寻找,如若他不去找寻,那便是”
透过格子窗朝寒风呼啸的庭外看了一眼,傅骊骆抬手裹紧肩上的轻薄锦披,双手紧紧捧着青花瓷的茶盅,却突然静默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