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门口,上官井已经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
素来高山崩于前而淡定如斯的上官井,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他知道若是急匆匆奔来的模样被三位长老撞破,即便是自己表面圆过去了,但凡三位长老有一丝怀疑,都可能将那一丝怀疑瞬间放大终成确定!
到时候,必然是一番天地崩裂!
可是,他还是来了。
等待的时光何其漫长,门房小厮去了才不过片刻,可能会更久一点,有半盏茶的功夫,可能更短一点。内心的焦灼随着时间一点点被无限放大,他害怕赶不及、他害怕长老已经见到了南宫凰、他害怕这门房小厮去通报的时候他们正巧在一起……
这些念头仿佛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即便是冬日暖阳都照不透的愈发寒凉的内心……没有人知道,当他豁然回首看到从门内缓步而出轻裘缓带的南宫凰时,那种一颗心高高提起又突然一口气松下来轰然落地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甚至似乎清晰的看到了那颗落回去的心,重重砸落时掀起的内心的尘埃……整个人都觉得砸地生疼。
这辈子……再也不想再来一次。
也是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南宫凰之于他,早就不是一个带回去继承家主之位的简单存在,要更重要、更复杂,更……不舍。
是的,不舍。
他不愿上官家发现她、不愿她被迫回到那个古旧、腐朽、冥顽不灵的家族里去同所有人一般一日日凋零着。
他期待她是鲜活的、桀骜的、勇敢的、无畏的。
他期待她是南宫凰,而不是上官家族现任圣女。
心中某一处,似有窗户被打开,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出他心中一处因着多年封尘而落满了尘埃的空地,似有微风起,微凉,却很有力量,将那一地尘埃稀疏扫净。
少女从门口走来,带着她特有的空灵气息,拢着裘衣衣襟,微微皱着眉的动作都仿佛与旁人不同,缩在雪白毛皮里的容颜,愈发娇小而可人,粉雕玉琢的模样。
唯独那双眼,是所有人都模仿不及的澄澈通透,明明不及弱冠,却有似看遍红尘之后才有的练达与淡然,如秋雾迷蒙、似春华初绽。
少女在门槛之外站定,随意问道,“唤我作甚?好好地午觉,被你打搅了。”仿若多年老友,竟是半点客套礼仪都不讲,格外嫌弃的表情。
竟似浑然不知道上官井来此目的。
上官井就在她这般的嫌弃里,再次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扯了嘴角想要表达一个轻松一些的笑意,只是心头揪着太久,这会儿松懈下来才觉整个人似乎脱了力气一般连表情都不太控制得好,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嘴角扯得有多难看。
这模样落在南宫凰眼中,却是令她微微一楞,继而又随意地问道,“说呗,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没什么……”既然她不曾遇到,一时间却也不愿提及了,找了个借口,说道,“想找你喝茶,赏个脸不?”只要将她暂时带离城主府,三位长老闹事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审审,皆是离开了便也就好了,当下便如此说着。
谁知,南宫凰却是半点不配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嫌弃的表情半点不掩饰,嘟囔着拒绝道,“什么坏毛病,天寒地冻地将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去喝茶?不去!本小姐要睡觉!”
说着,就要往里走,边走边嘟囔,“今日是流年不利么,一而再再二三地被打搅了好觉……那三个老头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打什么架……平白来这府里走一趟……是要混饭……”
后面的念叨没说下去了,因为,手腕已经被拽住!
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之大令人只觉得骨头都生疼,上官井将她一把拽住,也顾不得场合不对了,急急问道,“你见到三位长老了?!”
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