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尺芒笑日月。
木尺横空出世的一瞬间,青色人影顿时意气风华,自古以来,人师为尊,以教训育人,以德服众,倘若忤逆者,严惩不贷,古语有曰,读书人,好讲理,不杀生,可每逢惹怒了,才深知读书人乃极恶极善的存在。
他乘风直上,碧绿的清辉犹如滔滔江水,百丈尺子神似一根通天彻地的木桨,它可搅动长空,风卷残云,它可逆转乾坤,翻山倒海。
霎时,那生灵渺小如蝼蚁,脆弱如芦蒿,几乎经受不住一丢丢的折腾。
“咣当”
那柄木尺身披着神虹,以横扫千军,力拔山川的势头,朝着那生灵猛扑,别说是残破的血肉之躯,就算是淬炼过的地境强者都得化为齑粉,毫无反手的余地。
“轰”
千钧一发之际,那生灵似乎有了动静,干裂的嘴唇在蠕动,不知是在畏惧,还是意欲抗争,那股劲头如同一只蛮牛,力大无穷,牛蹄一抖,山巅一晃。
蓦地,数股气浪从虚空中遁出,化而为摧毁一切的狂啸飓风,由下及上,黄尘蒙蒙,混沌一片,遮昏了黯淡的光芒,犹如末日浩劫,天地山河为之色变。
最令人悚惶的是这仅仅发生在一息之间,当众人悉数回过神来,那道神尺青芒不知去向,或归于尘埃,一切如初般风轻云淡,岑寂悄然。
“这……”
忽的,青色人影如受反噬,身子骨抽动了一阵,整个人像是溺了水,周身乏力,百骸出血,差点跌倒从千丈高空坠下。
“青丰,怎么回事?”白色人影深知有怪,可看不出端倪,无从下手。
青色人影明显气血不足,好像被吸了魂,耸拉着脑袋,萎靡不振,“那生灵……有古怪,如有神助,当我触及他的一刻,暗中有异力出现,吞噬了一切,险些令我魂灵溃散。”
白色人影吐露惊诧,虽说他三人都是以魂体现身,只有一尊灵祗降临,但好歹也具备上位地境的修为,而青丰更是佼佼者,可即便如此,战那生灵依旧占不了上峰。
“不能再耽搁了。”白色人影语气陡变,稳如老狗之中多了一份毅然。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他凌空飞渡,如白云苍狗,瞬息万变,此时的他又好比是无垠穹汉的一片浮云,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蹭”
凝眸处,一条柔白绸缎从指尖滑出,肉眼可见,其上镌刻着玄奥琐碎的云纹,定睛一看,惟妙惟俏,巧夺天工,似游龙惊凤,出渊蛟龙,繁花落尽。
一化十,十成百,百升千,犹如斑斓纷呈的七彩祥云,有翔龙长吟,驾云遨游九天,有雏鸟归巢,凤凰来仪,举世太平,一切出自古人的绮丽妙想通通展露在这浑然天成的画卷之上。
望见这一幕,那生灵头颅竟高高昂起,隐隐中怒火中烧,似乎对传说中的神兽充斥着不满与恨意,“区区画中兽,也妄图战吾尘中仙?”
数以千计的绸缎仿佛通了灵,偌大的碧落中靡丽宏伟的横幅漫天飘荡,龙飞天,凤还巢,诸天万象,光怪陆离,就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世界。
“吱吱呀呀”
那生灵的牙口在不断咬合,唇角有恶心的粘液流出,且有怪异的声响发出,他脖颈处有道深深的勒痕,裸露在外的胳膊布满了皱纹和斑点,不知是年事已高还是伤痕累累。
一声刺耳的怪鸣过后,那生灵的头顶出现一个黑点,兀的,充沛的灵蕴如狂风恶浪一般涌入其中,那黑点转而成了一个漆黑的窟窿。
又如同无尽的黑夜撕开一道口子,从而滋生了那股诡谲的异力,那异力就像是脱离囚牢的嗜血凶兽,啷当一口直接吞食了云卷云舒的绸缎盛景。
待众人回过神来,白色人影已然败下阵来,半弓着身子,似乎遭受了难以言表的创伤,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定格在生灵头顶的铁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