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仿佛在看待一只低贱卑劣的牲口,无一丢怜悯与同情,只有无尽的鄙夷与蔑视。
“区区畜牲可敢与我为敌?”
宛若玉藕的手臂稍稍一抬,半空中降下一片血湖,绯红的花瓣以锐不可当的势头尽情盛开,偌大的大殿化身为血花的世界,忽的,一个锈红色的囚笼束缚了发狂的千皓,使他动弹不得。
“啊吼”
嫉恨,怨尤的意志占据着千皓的脑海,若不手刃眼前的女人,定难解心头之恨,可苏子媚非但毫无防备之意,反而墨发披肩,朱唇呢喃,犹如一个妖娆魔女,魅惑天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芬芳,蠢蠢欲动的千皓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属实是饥渴难耐。
双目已然赤红,难以抑制兽性的渴望,血盆大口不断流淌着混浊粘稠的唾液,以低哑的嗓音在嘶叫,怒吼。
“废物。”
冷漠二字过后,苏子媚不再多言,连一息都不愿凝视,似乎与凶兽相视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背过身去,“若你留有灵智,说出那案的前因后果,我便可酌情给你个全尸。”
五息,那对竖瞳依旧恶狠狠地怒视,苏子媚不留一丝情面,一株螺旋状的血花刺穿千皓的胸膛,暗红色鲜血飞溅,足有三尺高。
“呃呜”
悲如猿啼一般的叫唤,属引凄异,空殿传响,哀转久绝,肝肠寸断。
苏子媚松了口气,转而定睛于玄堂的一砖一瓦,总有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不禁俯身倾听,清凉的玉壁令她心头一震,混乱,残缺的心智逐步明朗,与此同时,浮空血湖中的花朵枯萎了不少。
“血莲灵体?”
倏的,耳畔传来铿锵有力的搏动声,苏子媚一惊,不知从何而来,只知危险在迅速靠近!
“咻”
当苏子媚回首的一刹那,已然为时过晚,千皓犹如鬼魅,残忍的一声撕咬,两颗獠牙将她的衣肩扯破,巴掌大的一块血肉模糊,隐约可目及赤裸的白骨,瘆人不已。
“嘶”
苏子媚轻抚着裸露在外的香肩,凝脂般的雪白肌肤不仅失去了血色,有股阴暗的紫气在血肉中流窜,侵蚀,不出十息,她的手臂无了知觉,重重下垂,耷拉在一旁,与残废无异。
“毒?”
“桀桀”
千皓扭着下半身在奸笑,凌乱的墨发无风自舞,深紫的双唇不停地抖动,深陷的眼窝,凸起的竖瞳,时而癫狂如魔,时而忸怩不安,简直一个半人半妖的残暴屠夫。
“啧啧,苏……子媚,才一条手臂而已,乖,不要怕,待会撕皮割肉的时候会有一丁点疼哦~”
血红的舌头舔了紫唇一圈,如习以为常一般,说出了堪比魔鬼般恶毒的话语,细思甚恐。
空旷的大殿回荡着千皓的奸邪淫笑,此时的他就像是只披着人皮的野兽,毫无人性可言,在他的眼里只有觅食与厮杀,他为杀人而生。
“呼”
苏子媚的面容不再是波澜不惊,微微抽搐的脸颊透露出她的畏惧,剧烈的喘息中,她的身子骨酥软发麻,方才的毒非同小可,百息不足,已将她的灵力瓜分地一干二净,除了这具打小浸泡药浴的肉身以外,她就是个平庸的凡人。
她晕胀的脑袋昏昏沉沉,一步一蹒跚,只可倚靠着墙壁挪步,“咚”,千皓举起一根狭长的手指,隔空一凝,一道血箭贯穿她的脚踝,她头搭玉壁,应声而倒。
“啪嗒”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苏子媚的眼前,那人的脚下不是万顷江田,却是血流成河,那人赤足行走于此,似乎走了数百载,但她的身子依旧纯净如雪,无一丝血污,无一丝尘土,古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那人大抵如此。
苏子媚彻底痴了,那人默不作声,纤细的手指在她的天灵处一敲,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