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梅当然不相信宋巍什么都没查就能猜得这么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男人是柳先生的后人,那你还眼睁睁看着他的兄弟去死?”
宋巍说:“有人为了一幅画对他们赶尽杀绝,并不能成为他们作恶的理由。我是官,他们是匪,我抓他们,天经地义。”
何玉梅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听到宋巍的话,她打从心底里感到绝望,“宋巍,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幅画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宋巍没有受到威胁,“有人在找,就说明这天底下知道画中机密的并非只有你们这伙人,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早晚能弄清楚的秘密而冒险放虎归山。更何况,这件案子已经板上钉钉,现如今是在刑场,放了你们,你觉得可能吗?”
何玉梅闭了闭眼,决绝地吐出一句话,“好,但愿将来你不会为今日的见死不救而感到后悔。”
“嗯。”宋巍应声,“当年你夫君杀了我兄嫂的时候,你们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的人都算得上见死不救,至今十三年,你未曾后悔。我抓了你,再亲眼看着你为当年的恶行付出代价,别说十三年,就算再过三十年,你们也是罪有应得,我没道理会后悔。”
当年的亲事是双方父母在交涉,何玉梅压根就没真正了解过宋巍是个怎样的人。
黑风山那次和今日加起来才算是正式接触,哪怕接触的时间短,何玉梅也算是看清楚了宋巍此人的性子有多刚烈,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也是个不肯轻易弯腰低头的人,认定了一件事,只会往前,绝不回头。
深吸口气,何玉梅庆幸道:“得亏当年没嫁给你。”
他笑,“那么,宋某多谢何大王的不嫁之恩。”
……
宋巍最终还是“见死不救”了,他亲眼看着何玉梅的人头落了地,那喷溅而出的鲜血,让他想到十三年前自己赶到兄嫂的惨死现场,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
何玉梅死了,才算是真正为大郎夫妇报仇。
宋巍回去之后,让金妈妈弄个炭盆去后院,他准备了纸钱、线香和一壶烧酒。
祭奠兄嫂时,宋巍面色说不出的暗沉。
温婉来后院拿东西,无意中见着宋巍在祭奠,她在穿堂处停了脚步,没再往前,刚准备悄无声息离开不打扰他,听到男人淡淡的嗓音传入耳,“婉婉,去把元宝叫来。”
“好,我这就去。”
温婉转身,大步朝着堂屋走。
元宝跟温婉一块下的学,还没来得及去书房,正在堂屋里喝水。
温婉进去后,跟他说宋巍找。
元宝有些茫然,“爹找我做什么?”
温婉不好说太多,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元宝点点头,搁下水杯,直接去了后院。
宋巍听到响动,没回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爹,您找我?”宋元宝疑惑看向宋巍半蹲的背影。
“元宝,过来。”
当爹的发话了,元宝只能照做,他走到宋巍旁边,看了眼火盆。
火盆里,是烧成黑灰的纸钱,火苗正旺。
“爹,您是不是在祭奠大伯父?”
“大伯父”这个称呼,让宋巍的脊背有片刻僵硬,随后往元宝手里塞了一把纸钱,“你也来。”
元宝蹲下身,听到宋巍道:“等搬进新宅,我会把他们二位的灵位请进去,你没事就去上柱香,多祭拜祭拜。”
宋元宝“哦”了一声,低下头安静烧纸钱。
宋巍垂目瞧他。
元宝不是头一次祭奠他亲生的爹娘,但印象中,他从来没问过关于大郎夫妇的任何事。
宋巍眯了下眼,莫非,元宝早就知道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