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挠,就薅掉了对方几根头发。
“那个……你头发真软,就像猫一样!”丁若羽眼珠乱转,信口胡诌道。
离泓撑起身,警惕地望着她,脸上黑一块灰一块,亦脏得像只大花猫。
“噗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到他之前,丁若羽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可现在他就活生生地靠在身边,却一句话都不想问了。
只要他还在便好。
“抱就抱,别乱摸。”一声牢骚,将她从想象中拉回现实。她这才发觉,自己正紧扒着离泓不放,一只手还伸到了斗篷里。
这就很尴尬了,尽管是她无意识间的举动。
丁若羽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把手给撤回来,就碰到了一处硬物。
她脸色骤变,没有听他的话,反倒继续向下探去。
“这是……鳞片,还有……”手心沾染的湿热粘稠的液体,仍不断地从他背后渗出。
血。
丁若羽反手将他身上遮遮掩掩的斗篷扯到了腰际。
血淋淋的伤处生着漆黑鳞甲,他背上有一半都皮开肉绽,看得她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
这种大面积的伤,已无法再用她那微薄的金色念力来修复。丁若羽撕下一小块里衣衣袖,轻轻擦拭伤处边缘的血迹,擦着擦着,发现抖得太狠,只得停下来用力掐了手臂一下。
离泓急忙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他这副躯壳恢复成人形也不过短短几月,内部构造尚未长齐全,外表上也没多少肌肉,看上去比普通少年还要消瘦些许,肋骨分明,亦让人心生怜意。
“都是可以修复的,不要摆出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他再次用斗篷把自己藏了起来,缩在两块巨石的夹角处,对那些可怕的伤势毫不在意。
丁若羽望着腕上多出的那块淤青,笑了笑,伸长手臂将他连同斗篷一起豪迈地拥在了怀里,声音轻得似一阵微风“我只说一次,我心悦你。”
“哦。”离泓应道,原本挣扎得起劲,突然一动不动了。
洞内静得能清楚听见顶上温泉咕噜噜的冒泡声。
他竟只说了一个字就完了,而且是个语气词?
丁若羽有些不忿,正准备把怀里的人随手推开,再想到他满身的伤,最终还是作罢。
过了片刻,她左思右想,忍不住先开口道“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冷淡吧?”
“我不喜欢你?”离泓这回主动挣脱了,靠着巨石道,“谁告诉你的?”
“自己看出来的,”丁若羽觉得有些委屈,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停了停方接着道,“师父和宗师兄他们两情相悦,可不是这种样子……”
离泓垂目轻笑,想着那两人拟定婚期后旁若无人的放纵模样,笑中透着点不屑道“那两个影响到别人的还有理了?”
这话说得丁若羽不由怀疑起他是否打了一千多年光棍。
地下洞穴不辨时辰,也不知歇了多久,她开始感到了饥饿。再一看四周,全是石块和枯草,连水都找不到。
见她在洞里绕了一圈也不说话,离泓扶着石头站起身,晃晃悠悠向一处角落走去,吩咐她留在原地别动。
暗处有法阵闪动,将他的身形瞬间吞没。
不一会儿,他再次出现,提着一尾鱼和一只酒葫芦,以魔火将二者都烤了烤方递给她。
丁若羽感激地接过,蹲在地上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
原来除去浮舟以外,他们两个之间也已默契到了无需言语。
待到顶上天光逐渐晦暗,离泓再次划出几道法阵,将洞内的结界重新加固。洞顶和石壁上都印刻着金色的符文,光芒由亮转暗,最终消失不见。
感受着这些法力流转,她摊开手心,又收紧成拳,终于问出了这些天来堆积下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