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喊杀声消停时,父子间的争斗也停止了。
皇帝驾崩。
坊间传闻,巫教与朝廷争权,派细作廖贵妃下毒害死了老皇帝,巫皇流焰也被皇帝派去截杀的高手斗得元气大伤,寻无所踪。英勇救驾的太子燕祀登基为帝,同时命大国师接任巫皇。
离泓收到消息时,四大宗派一年一度的会武盛事已举行到一半,刷下了一大批不入流的弟子。
“不知巫皇陛下何日返回烈火城?”前来汇报的侍卫跪在地上道。
“哈……”离泓笑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燕祀,要去继任巫皇了?”
“巫皇陛下,您这不是在为难小的么?”侍卫连连磕头。
“五日后抵达烈火城,至于接任巫皇一事,我自会同他细说。”离泓给出准确答复后,将其赶了出去。
他再一回头,原本去楼雪处学剑的丁若羽回来了,正直挺挺跪在他身后。
离泓倒退了两大步道“你又是在玩哪一出?”
“巫皇大人!”她恭恭敬敬磕头行礼,伏在地上道,“从前多有得罪,还望陛下开恩!”
离泓将她拉起来,轻轻地拥在怀里,又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抱离地面飞快地转了两圈。
丁若羽惊魂未定,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离泓忽然开口问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丁若羽一惊,赶忙撒手,看向别处道“你又不让我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
“是啊,”离泓放开了她,“我都差点忘了。”
丁若羽有些尴尬地推门而出,接下来一整天都与楼雪呆在一处,晚间回房了也早早躲进里间睡下,不再同他多说一句废话。
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翻了个身,竟钻到另一个人怀里。
这冷到刺骨的肌肤,吸走了被窝里所有的暖气,冻得她差点一脚将其踹出去。
“你怎么爬上来了?”她睡眼惺忪地问。
“打坐累了。”离泓转头看向她。
外间的烛灯透进来,昏黄而柔和。
丁若羽看着他慵懒中透着丝蛊惑的眸子,突然蹙了蹙眉。这个眼神,同那日他陷入沉眠时一模一样,就仿佛是个陌生的人。
“不用担心,”他道,“你在死士营时也是男女同席,没必要如此紧张。”
“为什么?”丁若羽冷得缩起了身子,不解道,“又不许我对你心存好感,又主动过来……”
“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离泓的目光又变回往常模样,轻叹一声道,“还是不行,我身上太凉,怕是会将你冻病了。”
说着,又出去打坐了。
丁若羽伸出的手停在外面,不多时也冻得冰冷。
他这一前一后态度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究竟是在隐瞒什么?
夜半三更,镇魔塔下,最底一层裂开了一道百丈深谷。谷口裂隙处闪烁着微弱的天族符文,越往下,则是另一种神秘莫测的魔族符文阵法。
深谷尽头,坐落着荒芜的魔域遗址。从建筑和山体上遗留的痕迹来看,这里曾经历过极其惨烈的战争。
穿过另一道复杂的阵法,一座破败的宫殿呈现在眼前。门楣上以魔族文字书写着幽冥殿三个字,封印的殿门内,隐约传来声声凄厉的鬼哭。
大殿中央,冰冷残破的寒玉柱上,以金锁链捆绑着一名看起来十岁的少年,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不时被殿内飘动的百余只死灵撕咬吞食。可是只一瞬间,柱子上的符咒又会泛起金芒,将其身上的伤口极速恢复如初,使他遭受百鬼噬体之苦却永远不会死去。
沉寂中的少年被咬得支离破碎,再瞬间恢复原样。他突然张开了眼睛,是魔族特有的猩红的瞳仁。“咔”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