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入口被关了起来,掩着厚厚一层稻草,下人来这里搬柴火,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一个月的时间,丁若羽都没有见离泓从地窖出来,好像死在了里头。
她几次三番想去偷偷瞧上一两眼,却都被楼雪以种种借口支开了,直到现在也未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天,师徒二人一抚琴一练剑,彩华楼的丫鬟找了过来,说有远道而来的贵客点名想见楼雪。
两人来到楼内的一间客房,推门一看,香案旁坐着的青年竟是宗明泽,身后侍立着青龙阁的几名弟子。
“什么风把您这不速之客给吹来了?”楼雪仿佛与他有仇般,开口的语气极尽讽刺。
宗小公子大度地笑了笑,看上去毫不介意。差师弟为她沏了茶方道“楼姐姐,家父说……那件事不能再拖了。”
楼雪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身后,站着的丁若羽也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开始凝固压缩。
“三年复三年,家父不愿再等了,说你若还是躲着那事,就会亲自过来问。”宗明泽垂着眼睑,望着盏中的茶叶一片又一片地向下沉去。
“我大你三岁半,合适么?”楼雪重重放下茶盏,茶水四溢,溅出好几滴。
“我大嫂……比我去世的兄长大八岁……”宗明泽轻轻回了她一句。
丁若羽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转了好几圈,终于看明白了。
这两人难不成是有娃娃亲的?
所以每次一碰上,才会一个只顾着尴尬,另一个又总看对方不顺眼?
“不一样,”楼雪仍在诡辩,“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把你当成亲弟弟一般,突然那几个老家伙就说要……”
“换谁谁能接受得了!”她越说越来气。
宗明泽叹气道“楼姐姐若实在不同意,可以当面告知家父和楼老英雄,又何必只对我一人抱怨?”
“你成心气我是不?”楼雪一拍桌子,“我要有那胆子,早就找上门吵去了,还轮得到你提醒!”
说到底,她就是怕见到那些唠唠叨叨的长辈们。
“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求个准信的。楼姐姐,愿不愿意,全凭你一句话。”作为当事人之一,能让步到这种程度,也是很尊重对方的心意了。
楼雪哼哼唧唧半天,还是没给出最后的答复。
“打搅了。”宗小公子便带人住进了后院厢房,她一天没想好,这群人便无法回去交差,只得留在一块互相耗着。
别人的家事不好插嘴,丁若羽心里替她师父着急,却一句话也不好多问,生怕惹得她不开心。
每日在院里练剑,同宗小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亦只能礼节性地笑笑,看多了就会被楼雪胡乱数落,说她不专心。
这群人搬进来四五日后,离泓出来了。
丁若羽总算找到了避开自家师父的由头,省得一天到晚做挡箭牌还被戳着脑袋念个不休。
她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总不能把空闲时间全都留给别人吧?
于是除练剑外,她大把的时候都围在离泓身边,哪怕对方连看都懒得看她。
那瘦削男子的身上依稀长了点肉,仍用布料和绷带缠住了所有暴露在衣衫外的肌肤,除了两只眼睛什么内容也看不到。
想想上元夜见到的那个跳脱不羁的他,和现在不能说话冰冷内向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要不你教我符文?”老半天了,一直都是她在自说自话。
离泓从身后取出一本册子,抓起她的手教她如何结印。
教得又快又粗糙,这男人完全没什么教人的耐心,半点及不上以前的浮舟。
好在丁若羽在学这些东西上颇有天赋,即便对方教得不专业,也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丁若羽翻着册子,他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