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内官…”卢植疾行一步,伸手拉住那小黄门。“敢问?陛下召这曹家幼孙去千秋万岁殿?所为何事?”
卢植就是这样的性子,他想知道的事儿,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绝不会罢休。
小黄门瞟了他一眼,看到是卢植,语调抬高,他们宦官一向看不上这群士人儒生。“陛下要与曹铄小公子探讨生意经?怎么着?你是要阻拦不成?”说罢,“哼”的一声,一甩手将卢植的胳膊甩开!
此时的卢植,好似浑身瘫软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宦官。
陛下与曹家的幼孙?探讨生意经?这…这小家伙?他…他真懂生意呀?
疑惑的功夫,曹铄与那小黄门已经乘上轿子,徐徐走远。
卢植却是直愣愣的立在原地,双目呆滞,无神!
看到这副情景,曹嵩伸手搭在卢植的肩膀上。“卢植大人看起来对我曹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曹家是洛阳首富没错?可这首富的由来,怕是卢植大人不知道吧?”
讲到这里,曹嵩拍拍卢植的后背,继续开口。
“哈哈…来来来,我给卢植大人好好讲讲!咱们曹家的这万贯家财呀,就是我这幼孙曹铄赚来的。说起做生意来,怕是整个洛阳城,都未必有人能有铄儿的眼光与洞悉力呀!”
什么?
忽然间,卢植有一种被惊到了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他瞪大了眼睛望向曹嵩,仿佛再说?这在逗我?
可曹嵩的眼神坚定,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去?这六岁的小家伙,真的会做生意呀…他…他还能赚到万贯家财?这得是一个商业奇才吧?
有那么一个瞬间,卢植还真的生出一个念想,难道这曹家的幼孙曹铄?一个六岁的小孩儿?真的可以让陛下万金堂里的金子,都溢出来么?
……
……
洛阳皇宫,千秋万岁殿。
“陛下,西苑的马今年该更替了。”
等待曹铄的功夫,曹节禀报给天子刘宏一件事儿,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只是今年的马价…若依旧采买千匹,国库怕是采买不起呀。”
原来,皇帝御用的马,每经过几年是需要补给、更替一次的,毕竟马就二十年的寿命,性格最成熟的时期也就四、五年,太年轻容易冲动;太老了,就懒了,背部下沉,四肢关节也会衰弱…
便是为此,西苑只选用十二到十六岁龄的马匹!
恰恰上一次的更替是五年前,今年…御马老龄化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更换的时候,可偏偏…市面上的马价狂涨百倍!
“唉…”
天子刘宏长长的叹出口气,向来对价格敏感的他,岂会不知,市面上的马价已经飙到了将近五百万钱一匹,甚至还再上涨,这价格,是直通云霄的节奏呀!
“现在,一匹马都能赶上朕售卖一个关内侯的价格了,什么玩意儿么!”又是一声感叹,或者说是抱怨。
今儿个,天子刘宏很烦,特别烦躁!
其一嘛,那执拗的卢植竟然惦记着他万金堂里的钱,可恶!可恶!
其二,就是这马…他虽然掌管着帝国无上的权利,可偏偏在做生意、赚钱的“主业”上,他觉得自己弱爆了。
当然,也不单单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大汉的这些权贵氏族着实可恶。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偏偏挑在西苑要更替马匹的这个档口,囤积了整个大汉几乎所有的马匹,垄断了市场,更是直接炒出了天价!
每每想到此处,天子刘宏就是一阵感伤,做生意真的是做不过他们呀!
当然,让天子刘宏更烦躁的是这群豪门氏族,平日里卑躬屈膝的跟个鹌鹑似的,可在投机赚钱上,倒是一个个精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