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带着开封府衙司的那个跑腿悻悻而去,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因此而散去。
唐琦此时刚刚来到右相府的门前,跟近乎逃跑一般奔出右相府的公孙弘撞了个照面。
“见过公孙大人!”
唐琦倒也是知道礼节,冲着公孙弘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只不过此时的公孙弘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以至于他对于唐琦的礼节也不过是扫了一眼便匆匆离开。
目送着公孙弘的远去,唐琦并没有过多责备的意思,他只是在口中暗暗道了一声“奇怪。”便匆匆进了右相府。
府上,唐琦见到了右相薛文利与在座的诸位大员。
还不等唐琦行礼之际,薛文利便左右看了眼,道了一句“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商量到这里,还望诸位多多留意分内之事,全心力为圣上,为大宋分忧啊!”
“喏!”
在座的大员们纷纷起身,冲着薛文利行礼退下,直到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薛文利、韩延庆与唐琦三人。
“这外面有些冷了,我们进屋说吧。”
薛文利说完在府上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缓缓走进了身后的屋子,韩延庆跟唐琦紧随其后。
屋子里,薛文利的面色阴沉,伸手抚摸着红木桌面,却又在桌角狠狠地握拳捶打。
“右相,可是心头有苦,却说不出口?”看到薛文利此举,韩延庆赶忙上前一步询问道。
“看来这陈襄,已经在开封府衙司渗透了。”薛文利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现在西夏边境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朝内却暗流涌动,不能一致对外,可悲,可叹也!”
韩延庆这时也不免叹息道“我朝丟了永乐城数十年有余,而当今圣上却一心只为封禅,全然没有先代圣王的英明武功,现我大宋各路民心浮躁,已显倾颓之势啊!”
“住口!”薛文利打断了韩延庆的话,“这话,哪怕是再想说,也给我憋回到肚子里去,不许在外人面前言语,知道吗!”
“喏!”韩延庆伸手行礼。
“这跑腿的去新郑门擂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薛文利话锋一转,引到了这个刚刚发生过的问题上。
只不过现在的场景跟寻常来的不同,这原本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平日里熙熙攘攘的都是往来的行人,他们从周边的村落小镇来到开封,一是在偌大的东京嗅到了铜币跟交子的气味,二是受够了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滋味,想来大城市里找个安身立命的活计。
话说这开封,好歹也是个上百万人的大都市,其中来来往往的宋民可谓是成千上万来计算,哪怕是再不起眼的小路上,赶往开封的行人车马也不可谓不多。
可是眼下这条路,李鹏他们走了一天,除了那左右两侧林间安静非常,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这确实让人感到奇怪。
望着周围寂静的树林,李鹏不禁感叹道“丞相可是为我们把事情想的太过仔细了,可是让我这样的后辈可算是自愧不如。”
“那是,那是!”
李鹏身旁的士兵故作奉承得应和道“左相大人英明,知道我们这事是见不得太阳的,左相的能力大啊,李大人您看,左相为了能够让我们这些小的把这事办的稳妥,那可是煞费苦心,甚至都不怕开封府那么多双眼睛给我们开了这一条安静的路,我们这些下人若是不能将此事完成得圆满,怕是再见到左相,可是要提头的啊!”
“哼,粗人!”
听着身旁士兵的话,李鹏冷哼了一声,表情中都充斥着不屑一顾,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一点后悔了,后悔加入到禁军的行列之中,毕竟眼下左相对于禁军天武营的管控还是有的,正是因为当下用人之际,李鹏这书生自告奋勇,为的就是能够受到重用,可是眼下他错了,错的离谱。
“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这个跑腿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