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将军纷纷围上来,林察道“天子行在不知所踪,而从广东去广西的西江水道已经被清虏截断,三水、肇庆都在清军手中,着实难打。”
袁时中说道“我们可从廉州上岸,沿着南流江逆流而上,这条水道原本就用作广东往广西运盐的航道,可通行平底江船,到了郁林州,穿过天门关,便是进入北流境内,顺北流江南下,直达西江,进可收复梧州,退能遮蔽南宁,可为万全!”
“袁将军所言正是我想说的,如今联军兵少粮少,与其幻想收复广东,不如先保住广西和天子。”李明勋支持说道。
“是了,是了,只要天子驻跸广西,两广情势皆有转圜啊。”洪天擢也是站出来支持。
陈子壮一时愣住,颓然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收复全广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些将军都无把握,只是无人敢言罢了,他们倒不是怕了自己的权势,而是不想担上怯战弃民的恶名。
“陈大人,您认为派遣何人去广西为好?”林士章问道。
他这话说的巧妙,表面上对陈子壮很尊重,但却没有给他任何一点反对的空间,其实林士章已经想好了,陈子壮同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那就自己出兵,以勤王的名义,若是陈子壮敢阻拦,索性就不承认他兵部尚书的身份,分道扬镳也就是了。
“李大人以为何人合适?”陈子壮思索片刻,把皮球踢给了李明勋。
李明勋笑了笑“此番由廉州入广西,山高路远,时间却紧急,一时半刻也是耽搁不得,我以为以林察将军为主帅,统御其麾下兵马,我在拍千余精兵襄助也就是了,林察将军原本是广东水师总兵,麾下士卒水战陆战兼备,而我派遣的是海军的陆战营,同样如此,这支偏师的兵马钱粮由社团负责,尽快成行便是。”
“那以何人督领?”陈子壮问道。
显然,这家伙是想找个文官了,李明勋当即道“当然是洪大人合适了,他从广西而来,又是首辅大人信重之人,广西官员自当服从。”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支走的洪天擢,那广东唯一合法的文官就是林士章了,合作起来更便利,洪天擢麾下那三千多人马,自然也得留下,洪天擢有官无兵,林察原又是绍武的将军,又依靠自己支持粮饷,所以事实上还是社团掌控一切。
“洪大人,本官以为李大人所说是谋国之言,回去之后把麾下营伍向本官交卸了吧。”陈子壮道,显然也不想让广西兵落在林士章手中。
洪天擢重重点头,此人也是个忠义之辈,虽说与丁魁楚交情莫逆,但总归是忠于大明的。
“勤王之事已然确定,那广州的战事当如何,李大人总归也要有个章程了吧。”洪天擢忽然说道,显然他也担心自己走后,陈子壮无人扶持,大权旁落。
李明勋道“在洪大人没有传回永历天子的确切消息前,我会亲率大军守卫广州。”
“好,如此便是说定了,诸位协力同心,共赴危难吧。”陈子壮拱手施礼,言语恳切。
李明勋等人出了衙门,返回统帅部,乌穆骑在马上,说道“主子,咱和这群人搞在一起干什么,没钱没粮还不能打,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把咱们当孙子看。”
李明勋笑了笑“时局很艰难了,广东丢了也就罢了,广西是丢不得的,不然我那大舅哥连个后方都没有,如今云南被沙定洲叛乱弄的一片混乱,贵州、川南是献贼的地盘,湖广打的不可开交,没了广西,永历朝廷也就完蛋了。
当然,我们也不是全然为了明国,无论是香港还是大本营,我们有大量的议员和商贾出自两广,这群人皆在观望,我们或许保不住广东,但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即便是做给社团内部的人看,也是要做,我们守住广州两个月,就给了那些人收拾财产离开广东的时间,而且广东本就是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