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韩大平感觉到一阵阵的紧张,但是总比昨晚上的炮声和枪声好得多了,他把手提箱子放在石阶上,犹豫半天,却不敢打开门缝,但薄木板制成的大门上被铅弹打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韩大平眯眼看去,外面的士兵正从运河里捞尸体,一堆尸体就摆在他家门前的街道上,还在流血,吓的韩大平缩了缩脖子。
“当家的,怎么样?”韩大平的老婆问道。
韩大平搂住向枪眼凑的儿子,压低声音说道“街上都是兵,俺俺还是不敢出去,怕抓了咱当壮丁咋办?虽说好些年没人敢抓玉河坊的人当兵了,但昨晚不去了,今儿不去了,给多少钱都不去了。”
韩大平是玉河坊的工人,负责棉纺织机的操作,一月也能拿一个银元,前几日因为加班加点,工资涨了一倍,韩大平本是很高兴的,但今日街面这个光景,他不敢出去。
“可可家里没米了,总归要去买吧,不然咱可要饿肚子了。”其老婆说道。
韩大平搓了搓手,犹豫起来,正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门被拍开了一条缝,韩大平两口人一眼便是认出是穿号坎的兵,他连忙让老婆孩子躲起来,硬着头皮开门,赔笑道“兵爷,俺是玉河坊的人,不知有何见告啊?”
那士卒从门后看了看那子弹打出来的洞,问道“这铅弹打到哪里了?”
韩大平立刻跑进屋子,把今早儿子找到的铅弹递上,说道“这是兵爷的东西,还给兵爷。”
士卒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地上,问道“老子问你打着什么了没有,有没有打伤人,或者什么物件?”
“没伤人,没伤人,大透了门板,撞在里屋的砖墙上了,不似原来那样圆了,小人给兵爷赔,赔!”韩大平生怕惹事,掏出了一把紫楼铜子,那士卒摆手不要,说道“那就是说,只打坏了一扇门了?”
“是。”韩大平连忙说道。
士卒问了问一直说话的账房,账房拿出两个铜元,递给了韩大平,说道“昨晚上打仗,打坏了你家门,这是官家给你的赔偿。”
韩大平诧异收下,却被要求按手印,韩大平原是识得几个字的,不然也不会被玉河重用,但是他看到按手印的位置写着损害百姓院门一扇,赔偿铜元四分。韩大平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两个铜元大子儿,也就是两分,他也不敢乱说,装作不认识,按上手印。
账房说道“韩大平,打仗造成的损失,官家赔了,旁人若是问起,你可别忘了说,若是你敢因此说官家的不是,那是要问罪的,知道了吗?”
“您您认得小人?”韩大平颇为不解。
账房说道“玉河的韩大平嘛,我是昌盛坊的账房,自然认得你,这事处理完了,街面上也安定了,你可以去上工了,不会再打仗了。”
韩大平这才想起来,昌盛坊也是新城的一家纺织作坊,新上了海外来的纺织机,前些日子还曾派人撬玉河的熟练工匠,韩大平就是其中一人,虽然给的钱多,但韩大平不敢得罪玉河,就没去。
“真能去上工了?”韩大平凑出脑袋一看,立刻看到尸体堆,缩了回去。
他还在担惊受怕,琢磨着该不该出去买些米粮来,就听到有人敲门,他借着那子弹眼看去,发现外面停了一辆车,是玉河坊来往码头运皮棉的,而来人正是工坊的管事,他连忙开门,那管事说道“老韩,掌柜的知道昨晚过兵了,就在你们这边,所以特地让我来接你们去上工,坐咱们玉河的车,放心吧,你若是担心老婆孩子,等你干上活儿,我再让人来接,先去工坊,中午晚上都管饭。”
“真的?”韩大平不敢相信的问道,再看车上,却是有七八个熟人,不得不信。
“那是真的,另外提早告你一声,过几日,会有青岛那边的新朝大军来此地,就驻扎在城外,你莫要慌张,他们不会招惹你们的。”管事说道。
韩大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