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墙上,上百警卫已经持枪瞄准,张万里的声音响起“全都回宿舍去,谁敢妄动,火枪齐射,被打死了可找不到地方喊冤。”
洗衣房里。
马吉翔笑呵呵的走进来,看着正与一条裤子较劲的朱由榔,搬了个板凳给他,朱由榔把裤子往盆里一摔,赌气推开盆子,坐在了板凳上生闷气,自从当上这个皇帝,虽说一直为人操控,但无时无刻不是受人侍奉的,哪怕是当了战俘,在战俘营里也是受优待的,他可从没受过这等苦。
看了看洗衣房里没有警卫和管教,马吉翔低头说道“上位,别着慌,我先替你洗,反正还有日子学呢。”
“你也小心些,再让他们捉到你没有直呼我的姓名,怕是还要罚你,还有,他们也不许你替我洗衣。”朱由榔提醒道。
“哎,说的也是,这管理所比战俘所哪里都好,就是非得让叫名字不好,我尊称了您大半辈子里,哪里是能改口的。至于洗衣服嘛,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就说我帮您洗裤子,您帮我洗袜子咯。”马吉翔捡起朱由榔的衣服,又倒了点热水进去,慢慢搓洗起来,朱由榔听得外面经过一群人,很忙乱的样子,问“发生了什么,莫不是营啸了?”
战犯管理所的苦楚让他想起去滇京之前的逃亡日子,那段时日,他最怕的就是营中兵马作乱,可战犯管理所里哪有作乱的兵卒呢,马吉翔道“哪里有什么营啸,是煤山大捷了。”
“煤山大捷,煤山是什么地方,是西南还是漠北,新朝灭了吴贼还是剿了满清余孽?”朱由榔连连问道。
马吉翔笑道“都不是,是关宁军在煤山大胜满清了。”
朱由榔把这话咂摸了一遍,一摊手“什么和什么啊,这是。”
马吉翔道“上位,刚才在煤山上,高第伙同吴应雄和多尼一伙子打起来了,哎呦,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吴应雄一人撂倒了多尼三个,索额图他们去援,被高第拦住,愣是插不上手,等警卫维持秩序的时候,满洲人倒了三四个了,您想,满清入关的时候,可不就是多尔博之父多尔衮和多尼之父多铎领兵的么,而防守山海关的,不就是吴应雄之父吴三桂和高第本人吗,关宁军这些年何曾打过什么胜仗,大明养了他们几十年,山海关全都降了,今日关宁二将力抗鞑虏,不是煤山大捷,是什么呢?哎呀,也就是警卫去的快,要是再晚去一刻钟就好了,说不定吴应雄和高第能斩杀两三个满洲亲王呢。”
朱由榔也看出马吉翔在逗自己开心,但他却是满心感慨“若当年,吴、高二人真能率关宁军把那满洲鞑虏斩于马下,我我又怎么落得这般地步呀。”
“上位,您别这么想,好歹咱们现在还活着,既不为人操控,也不被人折辱,已经是难得了呀。”马吉翔诚心劝说道。
朱由榔安静了一会,想了想,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继续清洗自己的衣服,马吉翔在一旁不时指点一两句,朱由榔倒也照着马吉翔所说做了,洗好了衣服,二人端着木盆回了宿舍,但是阳台上已经晾满了衣服,只能往房间里挂,朱由榔打量了一下房间,无奈走到了福临面前,说道“可否借你这块宝地,晾晒一下我的衣服?”
也不怪朱由榔央求福临,这大房间里是南北大通铺,多尼等人进来早,几个人又蛮横,占了最好的一角,福临有索额图等忠心的奴才相助,几番缠斗下来,与多尼等均分了朝阳的南面,倒是朱由榔这一群,要么是年迈文官,要么是吴应雄那等不讨喜的,只能住在北面阴处的通铺上。
平日里,福临与朱由榔并不来往,或许出于对皇权的本能戒备,狱霸一流的多尼等也几乎不拿朱由榔开玩笑,但两个皇帝之间很少交流,许是索额图、多尼等因为‘煤山大捷’都被拉去训诫了,朱由榔才主动与福临说话,福临也没想到朱由榔会和自己说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朱由榔却从口袋里掏出两瓣没有剥皮的蒜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