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天下将再无大战,期待休养生息几十年的帝国臣民还有那些鲸吞也无法吞下现有资源的利益集团都不会再支持新的大战,不是帝国没有实力,不是下一代君王没有雄心,而是帝国短期内没有需求。
但已经为时已晚,年轻的李君度还有太多的时间,但皇位的考试已经临近,他很难有足够的时间从伟大的军事统帅向贤良的政治家转变,或许也根本转变不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想尽办法回京,参加北伐!”李君度再次向妻子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沈有容理解李君度的想法,此次北伐是皇帝御驾亲征,必然会带上太子在其功劳簿上添砖加瓦,如果李君度不参加,胜利的荣耀必然只会被皇帝和太子所分享,而只有他参加,在这场国战中才不至于落后于太子。
沈有容微笑捧起李君度的脸,认真说道“王爷,您一定要注意,这是您在储位上的第一次态度转变,此刻还算中正平和,可若事与愿违,您可莫要走火入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君度警惕问道,二人结婚以来,沈有容可从未这样对自己说过话,语气之中满是警告。
沈有容没有解释,拿出一封信笺放在桌上,温柔说道“王爷懂的,哪里需要我解释呢?我只希望您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为我,为我们的女儿考虑考虑。”
说罢,沈有容抱起熟睡女儿,走出了房间,留下了沉思的李君度,而李君度不用多想也就知道沈有容的想法。
身为李明勋的长子,战功赫赫的英王,李君度毫无疑问对皇位是有想法的,只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这个想法,而那个时候的李君度对皇位的太子只是争取罢了,他朴素的认为,只要自己比父亲做的好,立下的功劳足够多,大位就一定是自己的。
然而,随着皇帝李明勋安排太子党铁杆的林君弘率师西征,太子开始参政议政,李君度的观念态度逐渐转变,他变的有些焦躁无力,很担心无论自己做的多好都毫无所得,而这一次他力请回京参与北伐,就是观念的最大转变,他参与北伐,与其说要争功夺勋,还不如说是分太子之功,显然,这是李君度第一次试图压制大位的竞争对手,只不过还不算刻意恶毒罢了。
然而,这一步终究是走出去了,只能越走越远,再难回头了。
“就算是那样,我也是被逼的!”李君度攥紧了拳头。
他清醒之后,打开了桌上的信笺,一看后宫李妃给沈有容写来的,看语态,身为皇室长媳英王妃的沈有容,虽然身处西南,但从未断过与后宫的书信来往,无论是皇后李妃,还是远在台北的英王生母,都是如此,而李妃的信中很自然的写到,皇帝对长孙女平安诞育很是欣喜,已经决定让英王夫妇回京团聚,只是还需再找个由头,但总归让英王一家在冬季落雪前赶到。
李君度看完信件,不由的有些感动,虽然妻子今日多有悖逆狂乱之语,但终究还是一直支持自己,也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天家重视亲情,皇室三代添丁,天子渴望团聚,这比什么西南平靖更容易得到皇帝的许可,更‘润物细无声’。
台北,长清观。
房间的大门微闭着,神坛之上供奉着三清神牌,牌位之下的明黄色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她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长清观里极为安静,少有人行走,少数几人轻慢脚步,在观内来往,人人都知道,观内这位风韵犹存的慈安仙师也是帝国皇帝的妃子,长子英王的生母,而在长清观外,帝国数十行省亿万百姓的眼里,这位诞育英王之后就为帝国祈福的妃子是一位品德高古的女人。
一向安静的长清观内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已经有许久没有人这般放肆了,慈安仙师深吸一口气,松垮了身子,扭头看是谁在造乱,却回头看到了李君度。
“娘。”李君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