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道观,慈安仙师正在准备饭菜,李君威吃用了一些,看着房中挂着的几幅画,略微有些入神,慈安仙师看到,笑道“君威喜欢这幅图?”
画上是一对儿金丝雀,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很是灵动,但几根细细的线条却提醒,它们是在笼中,无片刻自由。
“哦,我哪里懂这些风雅,我想我娘应该喜欢。”
慈安仙师笑了笑,挑下那画,收好放在了李君威手中“送给你,算谢你送安儿来。”
“好,谢姨娘了,嫂嫂说,她过几日会带侄儿也来,到时候一并接回去,可能会在这里住几日,您帮着准备几间房子。”李君威收好字画,把该交代了交代了,跟安儿道了一声别,也就下山了,一路疾行到那水潭边,却发现那女孩儿已经不见了,不由得有些失望。摇摇头,继续下山,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又下去雨来,弄的他很是狼狈,跑了一段路,雨没有停的模样,李君威只好躲在一株大树下。
眼瞧着字画被打湿,李君威藏在袍子下,却听到一声柔和悦耳的声音“你家大人没有跟你说过,下雨不能躲在树下吗?”
李君威吓了一跳,转身、后退、拔刀一气呵成,却看到了那个少女,而少女看到拔出的刀,吓的惊呼一声,差点坐在地上,李君威连忙还刀归鞘,歉意说道“对不起,姑娘,我以为。”
“下雨天是不能躲在树下的,你没有学过吗,你家大人也没有教过你?”女孩倒是没有往心里去,宛如风铃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君威笑了笑“爹爹说,下雨天不能躲在树下,但那是有伞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伞,就可以躲在树下。”
“为什么?”
“因为被雷劈死是很小的可能,但若不躲树下,全身被淋湿却是必然的。”李君威道。
“你爹爹说话真有趣。”少女笑着说道,但很快笑容消失,脸上有些悲戚。
李君威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少女则把自己的油纸伞让给他一半,二人并肩下山,油纸伞不大,细雨淋湿了少女的肩膀,李君威解下藏在袍下的字画,说道“姑娘,这样打伞,我们都会淋湿的,你帮我保护好这幅画,我就感激不尽了。”
说着,解下悬挂佩刀的铜扣,挂在那绣着银鱼的口袋上,另一端则是挂在了伞下,而少女则是眼睛在口袋上的鱼儿上看了看,笑问“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我娘喜欢。”李君威老实说道。
少女又问“你觉得这画画的好吗?”
李君威想了想“画的好,但我说不出哪里好。”
“你平常说话也很有趣吗?”少女感叹道,见李君威点头,少女说“我还以为安全局的人都是绷着脸或者用鼻孔看人的呢。”
“你见过很多安全局的人吗?说实话,寻常人见到我们都会躲,不会撑伞给我们的。”李君威问。
少女说道“爹爹还活着的时候,见过一些,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年纪很小,看人的时候还会脸红。”
李君威更是尴尬了,二人并肩到了一亭中,各自整理被打湿的衣服,安静不语,而少女则是展开了那幅画,看了一眼,又重新收好。
安静了好久,少女忽然出声“我能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李君威道“姑娘也说了,我年纪小,只是一个小人物,未必知道你打听的事。”
“爹爹说过,能穿蟒袍的人都是出身不俗的,你小小年纪就穿着,肯定是连皇帝都见过的。”少女轻声说道。
“那你说吧。”
“你知道大考舞弊案吗,听说首犯常青择日就要问斩了,而为了抓捕他,安全局和治安厅都牺牲了好些人,其中有个叫刘云威的,你知道吗?”少女小心翼翼的问。
李君威见她神色紧张略有伤感,反问道“他就是你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