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周燃打来的。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
她每时每刻都在期盼骤然的电话,可在这一刻,她却手抖得不敢接听。
“接啊,快接啊,你也想知道他是死是活吧!你怎么不敢接了?”时令臣瞪大眼睛,如魔鬼一般在她身旁蛊惑着。
他越是这样,祝安好越是害怕。
“一定是报丧的,你接啊!”
“滚开!”
“啪”的一声,祝安好扬手扇了时令臣一个耳光。
然后她按着心脏的位置,颤抖着拇指,滑动接听了周燃的电话。
“喂。”她只细微的发出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周燃停顿了很久,才沙哑着道“找到了。”
祝安好心脏猛地一提,两只手握着电话“人怎么样?”
周燃立即道“还有生命体征。”
祝安好的心瞬间又跌了回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真的,那你们赶快回来,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治疗!”
电话那头,又停顿了良久,周燃才缓缓的道“伤重,衍之已经组织了国内最著名专家成立救治小组,人还不能挪动……也有可能抢救不过来……”
周燃站在江城医院走廊,满眼的红血丝。
祝安好压着几乎无法呼吸的胸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周燃蹙眉“你先休息一下,你这两天也没合眼。”
“我路上会休息。”
祝安好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时令臣似乎也格外关心时临渊的消息,一双冷眸静静的等待祝安好的答案。
她却给了他一个绵柔冷漠的笑“他没死,但我会让你死的。”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包,转身离开。
时令臣看着眼前折扇被推开又关上的铁门,一袭红衣在他瞳孔里逐渐消失。
他喃喃道“我输了。”
祝安好走出南城监狱的时候,姜沉刚掐灭了手里的烟蒂。
平城的夜已经是入冬了。
祝安好呼出一口冷气,对他道“人找到了,在抢救。”
姜沉扔烟蒂的动作一僵,扭头问“你怎么打算?”
“我去江城。”她道。
“这里你想怎么处理?”男人再问。
祝安好缓缓抬头,黑白分明的眸波澜平静,“我已经告诉他了,我想他死。”
姜沉并不意外,点头“这里交给我,我让你人送你。”
她点了点头,上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叮嘱“让梁远东招供,我要他光明正大的死。”
姜沉看着她“我明白。”
不是不能让时令臣死的不明不白,只是他们不屑。
法律之所以是法律,就是因为它很公平。
祝安好连夜赶到江城,到江城医院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周燃还守在紧急抢救室门前,身上的黑色西装都是泥灰,根本没来得及换。
“怎么样了?”祝安好问。
周燃朝抢救室看一眼,声音沙哑的回“还在抢救。”
祝安好立在原地没动,似乎是淡淡的点了头,就什么也没再问,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时间很慢,每一分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