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又快到去楼下放疗室做放疗的时间,秦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水杯就准备下楼去,看到电梯口满满的人潮就改走了楼梯间。
从楼一路走下去,其实用不了多久时间。就在他即将走出楼梯口的一刹那,他停住了脚步了。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因为在与自己相距不到二米的地方,一个中年妇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虽然昨天自己还偷偷去见过她,但那只是尾随而已,并不是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自己已无处躲藏。他嗫嚅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你?”
而他眼前的女人比他更加惊诧。她的心里那真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一股股难以控制的错愕、惊喜、慌乱以致昏眩等等复杂的情绪一齐涌现。她一直认为在自己人生字典里死亡了、消失了的他就这样突然活生生的站立在自己面前,自己一直牵挂着、从不肯承认他已死亡,时常幻想着某一天会突然出现的他今天真的突然出现了,她又觉得是这样虚幻,这样的不真实,这样的不可思议。
她的胸口在激烈地起伏着,继而深邃的眼窝里流趟出无限的惊喜;继而又冒出了抑制不住的愤怒;继而又呈现莫名的慌乱,仿佛那一刹那,有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自己的胸膛喷簿而出,又突然化作成一个巨大的冰球在胸膛内冲撞,她被这样突然而至的一股无形的压力波推挤着、碾压着,似乎刹那间就要爆裂,要跳出她薄薄的胸膛,她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一层汗水渗过额上稀疏的刘海不住的往外流淌。
“蓝心?”,还是秦石的一声的呼唤生生地把她从失魂落魄近似痴呆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秦川?”,蓝心惊叫道。
“是,我是秦川”,秦石激动地答应着,但他伸开来似乎要拥抱蓝心的手又收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始终不愿将视线从对方的身影上挪开。
“你还好吗?蓝心”,秦石的话语流露出内心里无限的关切。
“好,怎么不好,工作、相夫教子,一切安好,虽然比不得你富贵,但比你活得坦然”,蓝心的话里明显带有一丝抑郁与自嘲。
“不在富贵,平安就好,蓝心,我一直牵挂着你”。
“牵挂我?真会装”,蓝心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话时嘴唇都颤抖起来,“二十八年了,我早就应该醒悟,早就应该想到你没死,你只是装死”
“我装死,我怎么会装死呢?”,蓝心提到‘死’字仍不免让秦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是,你没死,你不会死,二十八年了,你就这样瞒着我吗?今天要是不在这里碰上你,你还会继续瞒下去,对吗?秦川”,秦石的一声辩解却招致蓝心内心的无比的愤怒,压抑许久的波涛席卷而来。
“不,蓝心,不是这样的”,秦石上前抓住了蓝心的手,他想辩解但又想不起辩解的词语,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否定着。
“哪你说啊,为什么欺骗我?”,蓝心的眉头紧皱,这是她生气时的最明显的特征。
“蓝心,我不想欺骗你,我从来就没有欺骗你”,秦石嗫嚅着,“我只是不愿意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的心从来没有远离过你,你相信我,蓝心”
“你以为装着可怜就可以再次欺骗我?满口的甜言蜜语,没有一句真话,你以为我蓝心现在还是你随意摆布、随意欺骗的人?”
“我真的没有啊?蓝心,我们找个地方你慢慢听我解释,好吗?”,秦石是近乎哀求着蓝心了。
“秦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蓝心一把甩开了秦石握住的手。
“你原来只是装死?二十八年前你一走了之,然后你找了一具尸体,套上自己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尸体溺毙的岸边,制造了一个死亡现场,无非是要告诉我你死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