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堂早早点了灯,婧儿坐在窗边,看天际霞光渐隐月华愈盛星芒初现,猜姜骥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在主院陪着父母儿女叙说天伦,而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小厨房在为她准备晚膳,她以前也这样吃,觉得清净没人扰,如今却觉得孤单,以后的很多年,她都要一个人吃晚饭了。
姜骥怎么舍得让她一人吃饭,他赶在饭点前来接她,让她去主院和家人一起用膳,婧儿想到昨夜的家宴,怪拘谨的,她去了大家都不舒坦,还是不去了吧。
“就是因为你们相处的时候不多,才觉着拘谨,这怎么成呢,咱们是一家人,日后还有几十年要相伴,你不能只陪着我一人,我听说今日你和晨曦相处甚欢,她一日都把你挂在嘴边夸,逢人便说你给她梳了新发式,送了她头花衣裙,还要给她打一顶头冠,我看了欣慰的很,小姑娘还是要有母亲陪着才像样。”
婧儿让他别高兴太早,“我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只把她当成亲戚家的小姑娘,会细心照顾,但不会过度亲热,她也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只把我当成一位姑母或是姨母。”
曾经晨曦对平宛华大概也是这样,要把她当亲娘,挺难的,晨曦已经六岁了,早有了亲疏概念,怎么可能轻易认她人为母。
姜骥觉着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握着婧儿的手真挚感谢她:“你愿意为我照顾她,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以后你们就这样相处也很好。”
婧儿点头,她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继母,但也仅仅是继母。
外头天色渐暗了,姜骥估摸着正院快开饭了,便让婧儿坐软轿去,他在前头开路,一行人走的很快,到正院时众人都坐好了,就等着他们夫妻俩呢。
姜骥告了个罪,让父母等他们用饭实在不该。都是一家子至亲,又没外人在,镇国公不讲这些虚礼,让他们都坐下吃饭。
今日气氛要好些,姜骏也活络了些,对婧儿说今日晨曦可美了,逢人便说你给她梳头发了,看看我们的晨曦,到这会儿还舍不得把头发散下来。
晨曦捂脸嬉笑,二叔就爱打趣人,婧儿笑笑,说她:“你尽管散了,明日你的丫鬟若不会梳,你便过来寻我。”
晨曦便问她的大丫鬟:“云兰姐姐,你会梳吗?”
云兰点点头,“会的。”
又不是多难的手法,怎么不会,只是翌日早上给晨曦用簪子卷发帘时,可能簪子太烫了,也可能是她下手重了,把晨曦几丝发帘儿卷的狗毛一般,小姑娘怕羞,捂着头发奔去寄云堂找继母求救。这是后话。
林长玉坐在婧儿手边,悄悄同她嘀咕,“我今日原本打算在屋里吃呢,听说你要来,我才来了。”
婧儿轻勾唇,如果不是姜骥亲自来接她,她也不想来。
林长玉说:“以后你如果一个人吃饭孤单,就差人告诉我,我来陪你吃。”
多年交情,她猜得出几分婧儿的心思,婧儿这样骄傲的人,若不是自己没了孩子,怎么能愿意放下身段去笼络姜晨曦兄妹俩,是怕被这家人排挤在外吧,她以前觉着自己可以带着孩子和姜骥另过,如今却不能了,姜骥不能为了她疏远他的家人,只能是她去就他。
婧儿心里微暖,好姐妹成了妯娌,她又少了一样争端,多了一份福气,真好,可谁又能陪她一辈子呢?等阿玉有了孩子,她也要相夫教子,哪里有空陪她,能与她相伴一世的人,只有她的丈夫。
姜骥给婧儿舀了一颗鹌鹑蛋,对她笑了笑,婧儿也笑了一下,带起眼角几丝细纹,让姜骥看了眼睛刺痛,婧儿才二十一岁,怎么就有细纹了,明明怀着孩子时,她的皮肤还是如剥壳的鸡蛋一般细腻光滑,常让他看了心痒,忍不住亲近她,如今婧儿神形憔悴,也不许他亲近,心伤致身伤,他该怎么拯救他的娇妻。
姜骥在饭桌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