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避暑山庄各处都热闹起来,本便是来避暑度假的,前头爷们儿都无心上职,更别提这些女眷是何等悠闲自在,婧儿从傍山小筑出来,一路上遇到了几波饭后消食的夫人闺秀,都打过招呼,得知婧儿还没吃饭晚便没留她,但也邀了她饭后带着朝阳翁主出来玩,婧儿只是笑笑,客套了几句便往住处赶了。
姜骥已下职回来了,去朝阳屋里看过她,本也想训斥她几句,但听她哭诉委屈,说娘关了她一天,姜骥便没忍再骂,让她日后莫要如此了,就知道惹你娘生气。
婧儿从外头回来,姜骥便让下人摆膳,想把朝阳也叫过来吃饭,婧儿让下人给她送到屋里去,说了要关她几日,就定然是要关的。
姜骥也不敢为朝阳求情,朝阳确实需要管教了,夫妻两人吃饭,没了朝阳在桌上叽叽喳喳的便显得冷清了,刚吃上几口,下人便来报太子和二皇子来了,夫妻俩停下筷子等这兄弟俩进来,听到院门外下人的请安声,这会儿晚上风大凉快,也没打门帘,在屋里便看得到这兄弟俩被下人簇拥着过来。
燿哥儿兄弟俩对着姑父姑母行了个晚辈礼请安,婧儿笑问他们吃过晚饭了没,便是吃过了也留下再吃几口,今日厨下烩了鹿肉,记得你们都爱吃。
烨哥儿眼前一亮,他确实爱吃,庄里送来的鹿肉不多,昨日哥哥生辰便用光了,姑母这儿的想必是用冰存着,今日才吃,他正好饱口腹之欲,姑母这儿也不是别处,便与兄长一道坐下了。
“朝阳怎的不在桌上?她白日里说想吃盼若姑姑做的酱香鱼排,我们这可不就给她送来了。”
婧儿笑意骤敛,没好气道:“她昨日胡闹了,我罚她禁闭几日,让她在屋里反省呢,难为你们都还记着她,给她送到屋里去吧。”
烨哥儿为朝阳求了个情,“昨日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朝阳算是受我连累了,姑母可能原谅她这一回?日后我代为监督她,绝不让她再闯祸了。”
燿哥儿也道:“朝阳是性情中人,虽顽皮好动了些,咱们好生督促着,再长几年总能懂事了。”
婧儿心头惆怅,她不是不许朝阳出去玩儿,要去哪里也得和家里报备一声,让父母晓得了,给她备足了人手再去,若是不妥当的地方,父母定然不能让她去,她这般瞒天过海私自行动,真是像极了玉女少年时候,当年要不是玉女不顾家人劝阻私自上山,怎么会没了一只手,朝阳如今行事莽撞,婧儿真是担心极了。
既燿哥儿兄弟俩都为朝阳求情,婧儿便让人把朝阳带出来,朝阳饭吃了一半,爹娘又让人来喊她,她赌气不肯去,待听说两位表哥带了她爱吃的美食来,她才端着饭碗过去了。
烨哥儿见朝阳过来,笑嘻嘻地拉她坐下,给她吃鱼排,朝阳道:“还算你有良心。”
燿哥儿笑看着他们:“他一向都惦记你呀,只是以前别别扭扭嘴上不说好话,经了昨儿这一出,可是亲近了吧?”
朝阳笑哼了一声,瞥了烨哥儿一眼,见后者就着鹿肉喝酒呢,说他:“你还喝呀,昨儿喝的还不够多?带了身酒气回去舅母又要念叨你了。”
烨哥儿道:“喝了就不回去了,我们回长青阁睡觉去,怎么会让她嗅到?”
“舅母不知道,大表哥还在呢,小心大表哥告诉舅母,又来训你。”
燿哥儿看了眼朝阳,笑道:“你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告诉母后做什么。”
烨哥儿喝的欢快,“就是就是,喝几口果酒罢了,母后哪管呢,我都十五了,是大人了,烧酒都能喝呢,母后不许罢了。”
婧儿笑道:“你都十五了,是大人了,待你成婚时喝的合衾酒便是烧酒,婚后你再怎么喝也没人管你。”
烨哥儿便打哈哈,“我还小,还小呢。”
燿哥儿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