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霜考妣的味道。疑似是这身体的父亲,云慎。
“乖巧着呢,从没见过如此不爱哭闹的孩子。”
“这两日多仗几位辛苦看顾着小娘子。”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软绵绵的娇柔,很是好听,并非照顾她的乳母和女侍所有。
“韩娘子哪里话,照料小娘子是婢子们分内的事。午后韩娘子嘱咐的几样汤水都备得了,依着韩娘子的叮嘱搁在食盒里用干净的厚褥子裹着,此刻还温着呢。”
悉悉索索一阵响声后,那娇柔声音道“尚有些热烫的意思,刚好是入口的温度。表兄这两日未进饮食,且用些姜汤,暖暖胃也是好的。”
又是一阵静默,幔帐掀开,说话声更加清晰的传来,仍是那好听的嗓音。“表嫂去的匆忙,这两日一直忙着表嫂的后事,委屈了小娘子还没有个名字。”
疑似便宜父亲的男子叹道“我现在实在无心取什么名。”
好听嗓音亦是哀叹,又道“这孩子生来没了母亲,可怜见的,不若就叫怜娘。”
“也好。”
好什么好!床榻上的婴孩只觉万道狂雷劈下。果然啊,她猜中了。一点也不惊喜,一点也不意外呢。
称苦菜花的父亲做表哥,给苦菜花起了名字,这不就是那个绿茶后妈。
婴孩努力的睁开眼睛,只模糊看得一道葱绿色的女子身影靠近。
婴孩心中警铃大作。她来了,她来了,她迈着绿茶的步伐靠过来了!接下来她就要成为绿茶后妈表现“温柔母爱”的道具,奠定后妈进门的第一块基石。
怎么办,她一个才出生两天的婴孩要怎么对抗无情的命运?
一个字哭。
扯起嗓门拼命的哭,用排山倒海的气势、磅礴雨下的泪水对抗那无情的命运。而下一刻,无情的命运无情的嘲弄了段位肥嫩的她。
绿茶无比温柔的将她抱起,嗓音轻软的好似吞了十斤柔顺剂,“小怜娘也在为她母亲伤心呢。”这还不算完,居然还恰到好处的啜泣起来。
云慎叹了口气,迈步走来。绿茶抹了抹泪,忙将手中婴孩往云慎那边凑了凑,又道“表兄你看,这孩子眉眼肖似表嫂呢。”
云慎凝神瞧了片刻,又是一阵哀声叹气,“便叫她怜娘吧。”
绿茶笑起来,晃着婴孩轻声哄道“小怜娘乖。”
去你妹儿的怜娘!
婴孩本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刻猛地迸发出一股潜力,再次炸响一波哭嚎,并挥动胳膊进一步表示抗议。乱舞间手中不知抓住了什么,奋力一扯,只听绿茶一声尖叫。
眼前模糊的景象开始动了,视角飞速的向侧下方滑动。
这是绿茶跌倒了?
摔!要跌跟头倒是把她先放下啊喂。
婴孩心中千万头羊驼在狂奔。千钧一发之际,便宜父亲出手了。虽然姿势很是狗血,虽然她此刻的存在明显灯泡,但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管他什么三百六十度旋转抱抱,爱的魔力转圈圈,什么深情对望,火星子迸发,只要没摔到她就行。
夹在绿茶后妈和便宜父亲怀中的婴孩翻了个白眼,并稳稳的抓住便宜父亲的衣襟,以免惊险再次上演。
两人正默默不,是脉脉的对视着。门扇忽然从外面被推开,发出好大一声响动。与风雨声一同清晰传来的是道略哑的女子声音,“我的儿,慢些。孩子小,怕见风。”
门很快又被关起。啧,关门的速度居然比便宜父亲和绿茶后妈分开的速度还快几秒。
那略哑的女声又道“我的儿,你且等一会儿,待身上的凉气消了再进内室。”
云慎略整衣冠,步出帘帐,声音带了压抑的哭腔,“母亲,长姐。劳动长姐一路赶回,只可怜殊娘她去的突然,竟没能再见长姐一面。”
绿茶也忙忙将婴孩放下,直起腰身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