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沈珏,可也不是昔日那个沈珏了……
沈瑞一行五人,由管家带着,进了码头不远处的一处酒楼。
虽说正是饭时,不过因这个月份码头往来行人少,酒楼大堂只有两三桌散客。
沈瑞要了一个雅间,带了几位族兄弟上楼;又吩咐管家在楼下要了两桌,领了随行众人用。
一大早出城,大家早都饿了。
没有外人在,等饭菜上来,族兄弟几个便动了筷子。
这个时候的鱼叫“开河鱼”,经过一冬天冷水里生长,肉质十分紧致,土腥味也最淡。
鲤鱼红烧,鲫鱼酥炸,鲢鱼炖豆腐汤,族兄弟几个吃的津津有味。
除了沈瑞之外,因两辈子为人的缘故,口味比较杂,其他四个都是在松江土生土长。
沈全还稍好些,沈瑛那里的厨子是从松江那里带过来的;沈宅这里,即便沈家诸子过来后,份例菜也常有南边的菜,可食材在这里摆着,还是以鸡鸭猪肉为主,即便吃过几回鱼都是冻鱼,跑了味道
如今这河鲜吃法,虽依旧是北方重口,可食材新鲜,大家很是解馋。
待到将几道鱼菜清盘,其他的菜基本未动,族兄弟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笑了。
沈瑞走到门口,唤了小二,将那几道鱼菜又要了一份。
想到几人的书童小厮都是松江跟过来的,沈瑞便问小二:“楼下那两桌,可要了鱼菜?”
小二躬身道:“如今开河鱼贵,贵管家点的那两桌,荤菜只有肘子同羊杂汤,没有鱼菜。”
沈瑞迟疑了一下,从荷包里摸了块碎银,打发了小二。
要是只有他们族兄弟几个出来,他可以给长随小厮们加几道菜;如今有二房管家在,他再多事反而不美。
至于这河鱼,运河这里既然已经下网,那城里那边用不了多少日子也该有了。
沈瑞在雅间门口添菜,里面几位自然都听了动静。
大家便都撂下筷子,等新菜上桌。
沈珏这里,离受伤已经将一个月,伤口上结痂早掉了,留下粉粉的印记。前些日子为了怕留疤,都是忌口的,饮食也以清淡为主,使得无肉不欢的沈珏极为不适应。
不过短短一个月,沈珏瘦了十来斤,两腮都瘦的陷进去,加上行事也沉稳些,倒是少了孩气,添了几分少年英气。
沈全看了沈珏一眼:“珏哥终于无需忌口,这回可得好好补补……”
沈珏对沈全拱手道:“还是三哥最晓得我,弟弟可是无肉不欢,这一个月就没吃好过”说着,举起左臂,用手捏了捏:“怎么肉都没了?可是养了十几年的肉膘。”
沈琴侧身道:“我这里倒有个养肉的法子,珏哥要不要试一试?”
沈珏上下看了沈琴一眼,对着他那竹竿似的身材摇摇头道:“这话要是宝四哥说,我还信;作甚琴二哥嘴里出来,我就觉得没谱呢?”
“谁还哄你?”沈琴兴致不减地说道:“法子简单,就是每晚临睡觉前用上一碗汤圆,汤圆汤里再加上一调羹大油。”
沈珏呲牙道:“汤圆馅里就是大油,汤里再放大油,这还能吃?”
“怎不能吃?真是合用的增肥法子。当年我姐出阁前,我娘嫌她太瘦,就用这法子给她补肉,一个半月就胖了小二十斤。”沈琴说道。
沈珏忙摆手道:“我又不是小娘子,胖点瘦点有什么,这法子还是敬谢不敏”
沈瑞在旁听了,好奇道:“琴二哥自己没试试?”
沈琴讪笑两声:“我就试了一次,结果拉了半晚上肚子,折腾了一场,一两没胖,反而还瘦了几斤。可见法子是好法子,也不是人人都用的……”
大家闻言,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