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灌丛和竹叶的掩映,谢宇钲一眼便瞅见岸边的石堆上有一摞紫花衣服,再看看水里游来的俏艳佳人,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谢大哥,你干嘛呢!”
声音不大,却吓得他大惊失色。
霍地回头,却见那古灵精怪的卢婷,正从几步外蹑手蹑脚地蹭过来。
谢宇钲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猫着腰扯着她蹲下身,小声解释道“别嚷嚷,我是无心撞上的……要看一起看!”
对谢宇钲的手足无措,小姑娘显得十分困惑,“你看什么呢?”
她挣开谢宇钲的手,踮起脚尖透过灌木的间隙向外张望,忽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佩服之色,竖起了大拇指
“谢大哥,你可真行!竟敢偷看我姐!”说着,她又踮起身尖,拨开枝叶张望着,正午的阳光洒在她稚嫩的脸孔上,她脸上的惊奇之色愈来愈浓。
他拍了拍她的瘦小肩膀,“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先走一步……”说完,他就提起那串猎物,猫着腰抬脚便往来路走去。却听身后小丫头正惊咦不已
“哇,真……啊,长大了都变成这样儿么?我说呢,怎么穿衣服鼓鼓的,谢大哥,比你还鼓……”小丫头嘟囔着,见身边毫无反应,惊觉身边无人,连忙转身,却见谢宇钲已蹑手蹑脚地溜远了,眼见就要消失在葱茏的小路上,她着急地大喊起来“谢大哥,你别走。快来看哪……”
她不喊还好,这一喊,谢宇钲的身影溜得更快了。
潭边的俏飞燕正在穿衣服,闻声陡然惊叱“谁?”她飞快地穿好衣服,飞奔过来,却见卢婷正躲在灌丛后面,扑闪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满脸无辜地仰望着她,她的脸色嗖的一沉“你个丫头片子,你来做什么?”
见自己姐姐发怒,这小丫头害怕地低下了头,一副乖巧的样儿。但和往日不一样的是,她虽然低下头去,但仍禁不往抬起头来,偷偷向俏飞燕身上瞄上一眼。
俏飞燕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给她一个爆栗“乱瞄什么?问你话呢,怎么剩你一个?那姓谢的流氓呢?”
她一边问,一边往林中小路望去,只见草叶窸窣,松柏森森,不见半个人影儿。
“姓谢的流氓?姐,你是说谢大哥么?原来你早就晓得了呀?”卢婷瞪大了眼睛,困惑地望着她。
“废话……你姐是谁呀?姐在那水帘边上,这路上什么能逃得过……唔,不对。该我问你话呢,照轮今天鱼儿来看班弓子,你呢,你跟过来做什么?”
“我…我……不是七婶死了么,我来报告你……见你在这游水,便,便替你把守,要不我,谢大哥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昨天那根大木头他举得轻轻松松,你就举不起……姐,你,你肯定打不过他……你竟然还……还骂我……呜呜,呜呜……”
“闭嘴,不许哭,说清楚,谁死了?”
“七婶呀,她不晓得怎么地,就死在寨外的山神庙里,对了,朱师父和老哈他们……已经赶去了,朱师父让我,让我来通知你和谢大哥,快去呀。”
……
山神庙在寨外五里处的路边上,已经颇为破旧。
但由于寨中兄弟每次下山办事,路过时都会来这儿烧上几柱香,所以庙内打扫收拾得还算干净。
庙内供俸着一尊红衣红甲的神像,神案上的石香炉里,插满了乱箭般的檀香残茬儿。
七婶四十来岁年纪,丈夫和孩子旧年在赣南道上死了。当时民团打破了山寨,不分老幼,一律杀害。她丈夫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也在那次袭击中失踪了。后来在一处悬崖下找到她丈夫的尸体……受此打击,从此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整年都难得开一句口。来到纠云寨后,俏飞燕就让她在威义堂的厨房里帮忙煮饭。
今儿晌午,给大伙儿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