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夜行南下。”
又有卫兵来报。
说不仅仅是聊城,附近口岸都差不多状况。
大部分的船只,能等的都等了下来。等不了的便改走陆路。再有能做主的,则直接放弃行进。说聊城集市最近尤其热闹。不少商船都在出货,索性就地将货物在聊城抛售随后返航,连银子都不挣了……
只有极少数为了赶交货期的船只冒险无视警示,那便是全凭运气了……
“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咱们也走陆路吗?”
“咱们人多,聚在一起太显眼。拆开走又危险。还是坐船好。”程紫玉此行任重道远,不敢将人拆开啊。而且,还得去太湖呢。必须有船才方便。
“都在等马等车呢。咱们即便出大价钱,只怕也弄不到多少车马。且咱们也没时间了。”耗不起,等不起。
一刻钟后,程紫玉下了个决心。
弃货寄存。
他们找了大商行,将船上所有贵重的货物全都开始卸下……
她不能放弃南下,也不能放弃船行。
甚至,她都不敢放弃夜行。
皇帝不知能撑几日,太子不知能骗几日,朱常安不知会不会铤而走险,他们没时间了。
所以她想,要是她的船上没有好货好物件,是不是就不会被盯上了?水匪不会眼瘸到随便什么船都去打劫吧?
趁着所有卫兵都在忙着卸货,程紫玉在聊城集市四处乱逛了起来。
卸完货冒着风险若是走空船,岂不是摆明告诉外人他们这船有问题?她必须找些货装了。
脑中灵光一现……
她有了个想法。
聊城近淄博。
恰好,淄博也是产陶大地。
此时此刻,码头集市上,堆满了滞留和被低价出售的陶器。
她细细在陶市挑了起来。
有相中的也不是买下包好,而是砸碎了再付钱。
跟着她的甲卫长压根不知她要什么,想要帮忙却被她拒了。
“我要看陶壁厚度,底部硬度,瓶颈大小,陶胚熟度,你不懂。”
找了足足一个时辰后,程紫玉还真就找到了她想要的。
“有多少,我全要了。”她手指的,是大大小小的装饰陶制套瓶。
“一套六件,我这有五百套!原价是三两银子一套,眼下抛货,给您二两银每套。您若能今日提走,我可以按半价给您!”
老板迫不及待出手。这些瓶瓶罐罐经不起碰撞,又太占地方。眼下码头寸土寸金都在卸货,缺的就是场地。他清了这批货就能多收许多好东西了。哪怕只是寄放货物,也都是白捡的银子。
“五百不够,还有吗?”
“您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掌柜这才对这其貌不扬的小娘子郑重起来。
很快,来了一老头。
“一共有一万套。您都要?”
“要!”
原来,这是一批来自淄博的定制瓶。货物运到聊城后便出了水匪事。货商没法将货运出去,便直接连定金都不要的放弃了这批货。这个时候再将货运回去既危险成本也高,卖家索性便在这儿贱卖了。
“一万套,一万两。我今日就全部提走。”
“成交!”货能一口气出去,已是感天谢地。如此,空出场地,还能挣上一大笔。
“但我需要文书。”
“没问题,货物的文书都在,您需要什么,我带了章鉴,这就给您出。您让我怎么写都成。”财大气粗到万两银子不眨眼的主,卖家只巴不得结交上。
紧赶慢赶,总算,两个时辰后,一万套陶瓶就这么上了他们的船,将一大船两小船装了个满满当当。
“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