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楼挑衅,说我技艺不精,我哪会为一口气去做了他的厨子。”
“啧啧,看样子,你没少受气。”
“此纨绔果真是嘴挑得很,哪想到我折辱于此人之手……”
他俩谈得热火朝天,他俩倒是舒坦了,不过无人顾我这只猫渴了还是饿了。欲闭上眼睛,不见外头酒杯交碰、鱼肉菜蔬……
冤家路窄,路窄起来,满眼都是冤家。
我转头瞧到酒楼边角处,一抹熟悉青影映入眼中。
心不打招呼得一颤,那人可不就是哥哥。
不禁伸着猫脑搭在竹篮上,提起兴趣来瞧着那个人。
哥哥看着心情不佳至极,簪子松挽着发,青衣软袍,皱着眉头,目含抑郁寡欢,起手斟酒。
一杯一杯不截断得饮入腹中。
我猫脸也跟着抑郁起来,不过我摇摇头唤醒自己,可莫要再被此人表相迷惑。
几日前珺府摆了丧事,悼念者不止珺氏整个家族,也有几个很有名望的大族。百姓皆言珺潋此人虽是手段毒辣,不过是个孝子,给父亲守完灵也走不出伤痛。
战戈当头,皇令复他领兵之权,此番白事突来,他果断弃了兵权坚持守孝。
他之孝心感动了不少男女老少。不过只有我知道,我亲眼目睹,他父亲是怎么没命的。
我不寒而栗。
还好没被哥哥瞧见自己,婉娘稳当当托起竹篮别了旧时伙计,我心中思绪无数。
跟着婉娘吃喝一日算一日,我万不想再被这人逮到,刀起刀落一朝被宰,可比被那些御妖师折磨好太多。
我不禁心酸一阵,流出老泪来。
庭院之秋色更深,几排粗枝壮树虽秃了头,但它们的腰子都裹上了棉絮。保着它们安详度冬。
堂兄珺泽倚着椅塌,此时日头还算暖和,他坐在小亭当中,轻雾绵绵,风铃叮咚响。
他跟前坐着一清瘦姑娘,轻抚琵琶,声声慢悠却舒畅非常,与风铃揉和。
我被抱在婉娘怀中,她怀里又暖又香,风刮不到我身子,实在舒服。
珺泽堂兄翘着二郎腿,听着小曲,跟前美人一个,比我还舒坦。
这时婉娘不大想见着那苍白大脸,瞥见了便想着远远躲过。
不过冤家不路窄,哪叫冤家呢。
“夏音婉”
她还是被这轻浅似无力的声音唤走。
孤鸿寡鹄飞远,苍白天际留了几道划痕。丝缕寻不得源的淡菊香,缠上心头。
琵琶声续续低弹。
“饿了。”他转来脸,脸上颓废不变,总是这副被别人欠钱的哀怨模样,我想着许是因为他是个死人的缘故。
“本公子腹中饥饿。”他又唤道。婉娘摇了摇头,抚着我猫毛。
“公子,现下我还不大有功夫。”
此番拒绝,果真硬气了一回!被使唤来使唤去那么久,还遭了不待见,要是我,定要把珺泽这厮脑袋给拔喽。
我点了点猫头。
珺泽二郎腿翘得老高。
“听说,你早上递了辞呈。”他摸了摸下巴,不知藏着什么思绪。
“嗯。”婉娘硬气点头。
珺泽转来身子,目露狡黠,眉头舒开。“我给撕了。”
婉娘
我
不仅头给他拔喽,脖子也莫要给他留下。
婉娘叹了叹气,耐住将爆不爆的气焰。“公子你,竟然吃不惯我的菜,大可换了我。”
“你日日对我刁难,又不要我走。此番行径,倒要让人以为你看上我了。”
我觉得此言很有威慑力。
珺泽听此惊了个大怪,他招手让那琵琶女停手。冷哼道。
“我?呵。”
“看上你?除非本公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