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树影斑驳,燃着的火堆映了一地的微光。
云清远远瞧见二人归来,连忙快步迎上去,面露急色道“爷,出事了。”
淡淡扫了他一眼,风飞翼垂眸看了眼窝在自己怀中酣睡正香的苏亦彤,不禁勾了勾唇,轻描淡写道“等会再说。”
说罢,他便抱着苏亦彤上了马车。
“是。”
云清面上虽有急色,闻言,连忙禁声,退到一旁。
“出了什么事?”
就在云清愣神的功夫,风飞翼便到了他的身后,冷声问道。
“是洛邑。”云清拱手道“白日刚传来的消息,说是洛邑灾情加重,白骨成堆……”
眉头一皱,风飞翼道“汴州施粮的消息不是传开了吗?洛邑与汴州相隔如此之近,怎的没有灾民前去?”
“听闻……”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主子,云清接着道“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封锁消息?”风飞翼喃喃低语两声,身上凌厉之气陡然暴涨。“我们安排的人呢?!”
“全都死了。”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云清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
说来,这事倒也怪不得他。
一月之前,他离开洛邑之时,还曾用苏亦彤给他的帝王令明令周边小县城的官员百姓合力救灾,并安排了人手密切观察城中的一举一动。
细细思来,若汴州施粮的事并没有传到洛邑百姓的耳中,那城中场景现今如何,实不敢想。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云清突觉浑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背后那人当真下得好大的一盘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避过他们所有耳目,反攻为主,成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
再将此事与幽州瘟疫之事一对比,竟是都以一城百姓性命作赌,只为天下人道一句天子昏庸无能,德不配位。
如此一来,若是一城百姓全都死于城中而不被人知晓,那后果……就不仅仅是天子退位那么简单了。
骇然一惊,云清恍然道“爷,这是个局。”
“我知道。”眉目一凛,风飞翼显然也想到了这里,当下吩咐道“立刻启程回都城。”
“啊?”云清一怔,不解地问道“不是该去洛邑吗?”
“陛下离宫时日过长,宫中恐有人心生变,我们需得先回都城,再行商议。”风飞翼道“去准备吧,立刻启程。”
“是。”
应了一声,云清连忙转身去唤其他护卫。
苏亦彤睡醒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一阵鸟雀扑腾翅膀叽叽喳喳的叫声不断从外头传来,苏亦彤揉了揉眼,有些迷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午时?”她一惊,连忙坐起,挑开车帘往外看,讶异道“不是走山路吗?怎的改走官道了?”
看她一眼,风飞翼回道“说来话长。”
“出什么事了?”见他眉眼间微有倦态,苏亦彤心下不由一紧,连忙问道“可是都城传了什么消息来?”
“嗯。”风飞翼点头,倒也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如实道“洛邑灾情加重了。”
“洛邑……”提起洛邑,苏亦彤这才想起自己原是因何而来。
重重一拍脑袋,她自责道“这事怪我。”
若不是她一心想着重建汴州,也就不会忽略洛邑。
不过……
心念一转,她不假思索道“洛邑与汴州不过相距百里,我早已让人通知了洛邑知府,让他把洛邑百姓与汴州百姓聚于一城,渡了眼前难关再行商量。再者,汴州近日不是来了不少外地的百姓吗?”
“你让人通知过洛邑知府?”风飞翼愕然抬头。
“是啊。”苏亦彤道“不然你以为汴州新来的那些难民是怎么回事?”说到这,她面色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