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寒,苏亦彤只坐了一会,便冻得有些受不住。琉璃余光瞥见,不由微微勾了勾唇,忽然对她温声道“陛下如果觉得冷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臣来处理就好。”
“那怎么行。”苏亦彤缩了缩脖子,连忙吹了口热气搓手取暖道“这么多奏折,你一个人得批阅到什么时候,还是朕跟你一起吧。”
兀自捧起一本奏折认真翻阅,苏亦彤看得眼也不眨。琉璃见状不由轻叹一声,忙起身取了件披风给她披上,而后坐回原位,一声不哼的继续翻阅奏折。
身上突然多了件披风,苏亦彤心中顿时倍感讶异的抬头,却是不及她开口,便听琉璃头也不抬的对她温声细语道“陛下龙体贵胄,莫要因此染了风寒才是。”
“哦。”苏亦彤点头,倒也没跟他客气。伸手拢了拢披风,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没那么冷。
一时之间,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暖茸的灯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二人的脸上,前者,眉目依旧温润如初,后者,却是小脸惨白,牙齿打颤。
“还是冷吗?”听着苏亦彤愈发急促的呼吸,琉璃就是想装作没听见也难。
“你说呢!”苏亦彤冻得牙齿直打颤,闻言不由没好气地白了琉璃一眼,扭头吩咐道“影二,再去弄两个火盆来。”
今年秋寒来得比往年都要早,怡和殿内的地龙还没开始烧,瞧着这气候便已跟入冬差不多了。而苏亦彤自小体寒,最受不住冻,加上白日又在长廊下吹了一整日的风,是以,她这会已经是鼻涕两行,喷嚏连连。
影二不知躲在哪个旮沓角落里,苏亦彤话音刚落,便只闻“嗖”的一声,殿门忽而打开又关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撇了撇嘴,苏亦彤回头眸光落在琉璃手中捧着的奏折上,好奇地问道“在看什么折子?”
琉璃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苏亦彤身上,又哪里知道上面的内容,闻言不由收回视线,垂眸一看,顿时皱眉,须臾,抬头看向苏亦彤,问道“陛下还在查洛邑和汴州粮草失踪的案子?”
苏亦彤打了个喷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粮草失踪案事关重大,又岂能是说不查就不查的。”
“可……不是都已经定罪了吗?”琉璃拧眉。
“罪是定了,但朕手中只有一份事关他们勾结的名单,并不能拿他们如何。所以,朕仔细想了想,与其放任他们继续祸害朝堂,还不如先治他们一个勾结前朝余孽之罪。反正他们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省得他们天天在牢里喊冤。”苏亦彤不甚在意道。
“这样吗?”琉璃神色变了变。
苏亦彤挑眉看他。“不然呢!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朕总不可能再把他们都放了吧?更何况,他们同前朝余孽有勾结,本就罪孽深重,就算朕善心大发把他们放了,他们出去之后也是一个死。”
与琉璃说了会话,苏亦彤注意力转移,突然就感觉没那么冷了。这时,影二端着两个火盆推门进来,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忽然大开,一阵冷风裹着凉气卷了进来,苏亦彤顿时冻得打了个寒颤,忙大声朝着影二嚷嚷道“快关门,快关门。”
影二双手端着火盆不得空闲,闻言不禁皱眉,有些哀怨的看了苏亦彤一眼。而后双脚并用,“嘭”的一声,殿门重重合上。
卫长泱素来浅眠,好不容易才熬到睡着,哪曾想,就在她好梦正甜之际,却忽闻一声巨响传来,仿若惊雷乍现,她倏地睁眼,顿时睡意全无,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四下张望。
殿中黑漆漆的,唯有屏风上透着一点暗淡的光。她顺着那点光线看去,只见屏风上头清晰的倒映着两道交头接耳的身影。
瞳孔一缩,卫长泱只觉心跳加速,忙下榻穿鞋,顾不得整理好衣裙上的褶皱,便小跑着绕过屏风,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