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彤侧耳仔细听着礼部尚书对此题的见解,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礼部尚书不愧为两朝元老,怪不得当年能得到先皇看重。虽然,他的见解与自己心底的答案仍有所出入,但与外头那些自诩为才子的人的作答相比,当真是天上地下之别,无不能及。
只可惜,原主无能,白白浪费了这些个先皇在世时为她拉拢的贤臣良将。不过,这也不能怪原主懦弱无能,要不是因为原主是个女儿身,受身份朝局所迫,想来以她的手段跟谋略应该都不会在自己之下。不然,仅凭她蠢笨的脑子又怎会在一众男子的眼皮底下男扮女装而不被人发觉?
哪像她,这才穿越过来多久,女儿身的身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发觉。
思及此,苏亦彤便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一声,然后抛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定了定心神,抬眸看向礼部尚书问道:“大人当年一定很得父皇看重吧?”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在苏亦彤看来,以礼部尚书当年的才华,就算能得先皇器重,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她之所以会贸然地问出这么一句话,也不过是想看看礼部尚书现下的反应,以及他对先皇的忠心是否还能延续。
“先皇……”礼部尚书闻言身子不由一顿,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苏亦彤,颤抖着嘴唇轻声道:“自是对老臣寄予厚望的。只是,老臣有负先皇所托,这才让我离国落到今日这步天地。”
“尚书大人说笑了,什么叫落到今日这步天地?”苏亦彤不赞同地道:“今日怎么了?难道朕治下的离国不好吗?还是说,在大人眼里,朕其实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礼部尚书的话是什么意思,苏亦彤心里大抵是明白的。当年先皇离世之前,曾有意将原主托付给礼部尚书教导,听说当时,先皇就连封其为内阁辅政大臣的圣旨都拟好了,可不知为何,礼部尚书却是当场出言把此事婉拒了去。先皇无奈,却也不愿委屈了他,于是便提他做了六部尚书令中的礼部尚书,管理科举,祭祀,学堂等一众事宜。
虽然礼部尚书这官看着不如吏部尚书的实权大,可苏亦彤却是清楚的知道先皇此举的用意。
当年先皇做出此等决断时,虽已是重病弥留之际,但朝中大臣暗地里勾结,收受贿赂,拉帮结派的事却还是难逃他的法眼。所以,他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吏部尚书推上风口浪尖,让他身染污秽,以此来保全礼部尚书。
而吏部尚书则会因为手握官员任免,升降的实权,而成为朝中人人艳羡的香饽饽,争相哄抢巴结的对象。如此一来,不论礼部尚书将来作何,众人最终都只会把注意力放到吏部尚书的身上。
“臣惶恐……臣的意思是……”礼部尚书闻言脸色不由一白,开口就要替自己辩解。
“行啦。”苏亦彤似了然地摆摆手,不在意道:“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过都过去了,大人现在解释又还有什么用。朕知道大人如今年事已高,总想着辞官,告老还乡。可大人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不论是缺何种职位的人才,但如大人这般心性的却是万里也难挑出其一,所以,尚书大人该明白朕的话是什么意思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朝堂腐败多年,哪是她说重整就重整的。就算重整,也需时间不是。
虽然那些贪官污吏是被她下令关入了天牢不假,可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若这次纳才大典有他国的奸细混进来呢?又或者,是有心之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在朝中立足呢?归根究底,不论是以上哪种原因,纵是她有明辨是非之能,也会有防不胜防的一日。所以,比起让她用招揽的那些新人,还不如用这些对她有一颗忠心的人来得实在。
“老臣明白了。”礼部尚书不禁被苏亦彤言语动容,于是,当下便起身朝着苏亦彤作揖道:“之前,是老臣愚昧,认为陛下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