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园子里,两位皇子寻了一处亭子歇凉。
四皇子往长椅上一瘫,问道
“五弟来年正月成亲,算一算日子,近几日,就到了你要前去乔家纳征之时。皇家赐婚后不需再请期,这鸿雁一环却要并进纳征里。
然宫里虽有喂养的大雁,然怎能有亲自猎来的诚意足?
虽说此回宫里取消了秋日围猎,我等兄弟私下里出去打一回猎,倒也无碍。
你既然伤着,为兄替你去猎雁,也算尽一回心。”
萧定晔立刻瞪他一眼“多管闲事!”
四皇子一笑“五弟倒是说说,为兄方才所言,哪一件是闲事?纳征是闲事,还是鸿雁是闲事?”
萧定晔一脸郁郁“这些事,我真不想理会。”
四皇子乜斜着他道
“这世间,莫说皇子,便是寻常人家,亲事能顺心顺意的来,又有几多?
便是你不愿,你家夫人今日认了当爹的礼部尚书戴大人,只怕也要提前提醒你做好纳征准备。
等到了日子,便要带着皇家的诚意,同你一起前去乔家。
这些礼横竖都要过,这亲横竖都要结,你不如做个开开心心的模样,好让乔家安安分分替你卖命。”
萧定晔耷拉了肩膀坐在石椅上,向他四哥开始了请教
“我之前误会阿狸同柳太医有什么,心如刀割。四哥倒是说一说,若夫君与旁的女子有些什么,家中妻室难道真忍的下去?”
四皇子提眉看他“你担心那胡猫儿忍不了?”
又安慰道“这世间,莫说皇子,便是民间贩夫走卒,但凡手里有点小钱,哪个没有妾室通房?为兄瞧着,也不见得哪个女子忍不了。”
萧定晔听罢,低声道“父皇当年中意的那个女子,为何不愿跟着父皇,四哥可知?”
四皇子一愣,摇摇头道“这世间人数众多,自然有那么一个两个,想法与常人不同。”
萧定晔听罢,心中更是郁郁,喃喃道“阿狸,只怕就是那一个两个中的一人。我真怕她同当年那女子离开父皇一般,也离开我。”
四皇子听罢,压低声问道
“为兄此前让你令她有孕,你可照做?女子一旦有了娃儿,你看她还耍不耍小性子。
父皇当年的失误,就是没让那女子有孕。
反过来想却又是好事。
若那女子有孕,只怕父皇早早就立了太子。即便是你中宫皇子,只怕也沾不到什么好处。”
萧定晔便不再说话。
一时清风徐来,吹动园中花花草草。
一片芬芳中,忽的有一张画纸随风悠悠荡来,不偏不倚,往亭子而去。
四皇子伸手将那画纸捞在手中去看,不由赞道“好画。”
画纸上所画的,是一副秋日劳作图。
田地里,一位花甲老农正全力牵着一头瘦牛犁地。
老农面上对收成的期待和生活的向往,皆在纸上栩栩呈现。
四皇子道“瞧瞧,笔墨半干,显是方才挥就。这般画技,已有为兄六成功力。”
他正给自己脸上贴着金,不妨一位妙龄少女同丫头匆匆前来。
瞧见他手中拿着画,少女矜持停在几步之外并不说话,只那丫头便上前恭敬道“殿下,可能将画赐还?”
四皇子却并不还画,只偏过头去,向丫头身后的少女问道“这是你所画?”
他上下打量少女几眼。但见她削肩窄腰,长相精致,穿戴极讲究,并不是下人或村姑,该是位自小锦衣玉食的闺秀。
他不由赞道“寻常女子画山画水,虽则风雅,却未免有跟风之嫌。你竟能去关心农事,留意民间疾苦,竟是位奇女子。”
司徒姑娘听闻,心中一时羞涩,不由抬眼望去。
但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