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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她和萧定晔逃亡就是整一年。
她此前多少回想过逃出生天,好结束这日不保夕的生活。
然而回京在即,她却看不清前路。
剩下的是什么?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她支起身子问他“如若……你母后或你祖母不中意你只有我一人,如何是好?”
他抿嘴一笑“你将为夫哄好,为夫替你解决这些拦路虎。”
她神情一时怔忪,并没有因他的话而轻松。
她追问道“你要如何解决?你莫忘了,你还有几门亲事在身。”
他道
“我消失一年才出现,祖母、母后他们不知多高兴。若知道过去一年是你不离不弃的护着我,定然对你感激不尽。
三年前你离宫,我已曾强硬表态要退亲,现下再提及,祖母纵然一时不愿,也不会僵持太久。
我先同你正式成过亲,再向朝臣施压,谁敢再将家中女子塞给我,莫怪我心狠手辣除了他家官位。”
“就这般简单?”她疑惑道。
“就这般简单。为夫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我,该下狠手时绝不心软,怎能受朝臣摆布。”
她便点点头,重新枕去他肩窝,眯眼半晌,方道“……娶我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还要专宠,哪里有你说的那般简单。你怕是要经受狂风暴雨一样的诘问与反对,我心疼你……”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坚定道“你放心,谁也不能把你我分开,皇祖母和母后都不成!”
她听着他这分外笃定的话,缓缓点点头,搂着他沉沉睡去。
夜里飘了整夜雪。
第二日五更时分,外间忽然起了一阵急切脚步声,踩得积雪吱呀尖叫。
那脚步声到了门边,却又离开去,远离一阵,又到了近处。
猫儿被那兜兜转转的脚步声吵醒,从床里绕出去,先替萧定晔掖好被角,方披着袄子前去开了门。
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肆意吹进来,彩霞站在门口悄声道“王夫人,那克塔努,怕是有些不好了……”
猫儿心下立时一惊,强忍着惊慌问道“如何不好?你慢慢说莫着急。”
她回头看了看床榻位置,掩了门拉着彩霞站去外间,贴着墙根避风,追问道“他怎地了?”
彩霞轻声道“奴婢去黑市里寻到郎中,于夜间带过去时,克塔努因背伤已高烧不退。那郎中守在监牢半晌,束手无策。”
猫儿着急道“怎地会束手无策?你不是说要寻医术精湛的郎中?”
彩霞苦着脸道“监牢里人多拥挤,腥臭难闻。克塔努不能趴着、也不能躺着,只能蜷曲在墙角。这般环境如何养伤?”
猫儿自然知道监牢里的环境不好。她昨日去探监时,他面如金纸,可说话还算清晰,虽说不太好,可还远远没到“不好了”的程度。
她知道坐监不是坐月子,她想要将克塔努捞出来,就不能总是在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上去为难殷大人。
若招惹的殷大人起了厌烦,却是得不偿失。
可她没想到克塔努的身子坏的这般陡。
她立刻同彩霞道“你等我,我同你一道去。”
房里没有点灯烛,猫儿摸黑换好衣裳时,萧定晔已睁开眼,依靠在床头旁观。
她上前要再为他掖被角时,瞧见他睁着眼睛,忙低声道“克塔努有些不好,我得去监牢里看看。你好好睡,天一亮我就回来,不会在外多耽搁时间。”
她转身要离开,他已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外间雪光透过窗纸映照进来,显得他眉目幽深,目光中别有意味,猜不透悲喜。
她略略使力挣不开他的手,便耐着性子同他道
“你若未受伤,我定然是要将你从被窝里剥出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