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都疑惑的声音将她唤醒,鲁娉婷用一秒调整呼吸和面部表情,再抬头时,用和往常无异的温顺乖巧的神情看着她,轻声说“我没事,公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实在是太乖巧了。
施丽都忽然就有了罪恶感,觉得自己像是贪图美色的贵族大老爷,每天看着身边貌美如花的侍女下饭。她捏了下鲁娉婷的脸,笑着安抚“逗你玩儿呢,该干嘛干嘛去。”
鲁娉婷顿时被海潮般的失落淹没,快要无法呼吸。
然而施丽都没有注意到,她撇着嘴看向乔元,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知道吗?”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缠着我也没用,我的心比石头还硬,不信你就去问他!”
施丽都抬了抬下巴,示意楚含章的方向。
楚含章笑得温柔,在江云州茫然懵逼的视线和乔元探究的视线下,低沉的声音满含危险“是啊,她的石头心已经被我一点缝隙不漏的缠住了,别人没有任何机会。”
施丽都“……看吧,他比你还会写剧本。”
乔元没听懂什么是剧本,但也知道继续缠着施丽都只会得不偿失,暗暗感叹了一句失策,他用软绵绵的调子说“那我只能先离开公子了,公子放心,等我的脸好了,我还会回来的。”
施丽都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回屋。
她算是明白了,楚含章也好,乔元也好,戏瘾来了就对她自由发挥,根本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反应,虽然实际上是她做出什么反应他们都不在乎。
她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道具,让他们随便舞。
啊!
这样一想,浑身轻松。
鲁娉婷跟进去,小声跟施丽都说已经找到金子和银票了,也都安顿好了。施丽都想立刻去看看受到惊吓的猫猫,可惜院子里那尊煞神还没解决,只能忍着思念琢磨怎么把人支走。
而院子里,江云州目送乔元被黑衣人拎走,欲言又止的看着楚含章,然后止言又欲,欲言又又止,最后还是怂,放弃了搭话的意图,准备绕着他去找施丽都。这才发现,太阳已经下山,寒风四起,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一动,就被楚含章锐利且寒意四射的眼盯住。
嚯!
江云州差点呼吸骤停,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上,他来不及思考自己又有哪惹到了这位,就已经福至心灵道“公子和施小姐真是绝配,祝二位喜结连理,子孙满堂。”
楚含章眼中杀意渐消,冷声道“这么晚了,你去找施丽都有何事?”
“啊没事没事!”
“没事你晚上去她屋里干什么?”
“我没有!”
江云州大呼冤枉,说完就想起来前两天他是去施丽都屋里辨认一块玉佩,立刻就又出了一身冷汗,并明白自己和乔元的猪头脸为何而来。他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回到几天前初见时,跟施丽都保持着百米的安全距离,并且打死也不进她的屋子,尼玛吃醋的男人太可怕了!
眼看因为他答不上来,楚含章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冷,江云州一个哆嗦,大喊道“我,我断袖!”
施丽都“……”
鲁娉婷“……”
躲在房中的下人们“……”
楚含章十分冷酷“你自重,她是女子。”
侍女们抱头痛哭,就连给施丽都上菜时都没缓过来。
施丽都则没把江云州求生欲极强的话当真,而是看着又来跟她抢饭吃的楚含章,把他看成一截木头,心如止水。
吃完饭,就到了洗漱休息的时间,施丽都全程无视楚含章,洗完后把忧心忡忡的鲁娉婷赶走,自顾自的上床睡觉。刚钻进被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楚含章就闪现似的出现在床边,并在停顿一秒后坐了下来。
施丽都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静静地等着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