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程笙笙的手臂，程笙笙又坐进了轮椅，沈寂在后面推着她上斜坡。程笙笙想到刚才外面的场景，对他说“你对我这样，怪不得那个大妈会误会我们。”

“误会什么？”沈寂推着轮椅，停在电梯门口。

程笙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身说“误会我们是一对啊。”

“你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沈寂说。

他对这样的话毫无反应，程笙笙暗自在心里笑了一下。沈寂应该就是那种只知道工作破案，他大概对男女之间那种暧昧关系根本猜不透，感情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附加品。

但是程笙笙不一样，她很敏感。过去，她很少得到别人善意的关怀，也从未享受过有人贴身照顾自己的感受。所以，现在，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有点受宠若惊，她觉得害怕。

程笙笙比以前更加关注沈寂，她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自己多想。普通男女之间应该有的界限在他们这里总是不断缩进。她很想回报给沈寂点什么，但她觉得沈寂大概也不需要从她这里得来的。

在医院，跟沈寂相处的每一天，只要他还守在自己的病房，就会让程笙笙多想。她很厌烦这样敏感的自己，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沈寂是因为案子才会这样照顾自己的。这让程笙笙越来越想早一点出院，因此，她每一天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自己身体恢复起来。

终于，在程笙笙醒过来后的第二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她终于从医生那里得到准许，可以出院了。沈寂原本想开车带着程笙笙一起回d市，但程笙笙找借口说要在市这里看一下朋友再回去，让沈寂先走了。

她们分开了。程笙笙也的确不想那么快回d市，她之前跟黄蓓蕾聊的关于画的事情，被自己突然之间的绑架和生病打断了，都还没有结束。她想着趁着自己还在市，找她继续谈下去。

程笙笙去找了黄蓓蕾，黄蓓蕾看到她的时候非常惊讶，因为才不过分开不到一个月，她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这让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大事。

“你那天一直不回我消息，我以为你是直接回d市了。”黄蓓蕾问她“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感觉憔悴了那么多？”

“生了场大病，抱歉啊，一直没联系你。”

“没事。你一直都是这样啊，动不动就失去消息，我都习惯了。”黄蓓蕾问她“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不严重，好了，没事的。”程笙笙对她笑笑。被张曜文当做笼里金丝雀养了那么多时间，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有朋友真正关心她的普通人。

黄蓓蕾带她去了自己的工作室，那是一个很僻静的地方，平常也会接待一些客人到这边来。程笙笙跟着她，一起看工作室里的画。她看着程笙笙一直在仔细地看着那些画作，好像要从中看出什么奥秘似的，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黄蓓蕾边走边跟她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见了画就完全走不动路。”

“真不知道你这三年没画画是怎么过来的？”黄蓓蕾说道。

程笙笙笑了，怎么过来的呢？

没有画画这三年，就好像她心里最重要的一个房间被封闭了起来。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到那个房间里，也不允许自己再去进。她极力想要忘记那个房间的存在。

没有画画这几年，她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只是会经常觉得身体某处缺了一块。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真是无聊透了，往后的每一天都仿佛能看到结局一般。她被淹没在世俗、枯萎的现实里。

只是隔了三年没有动笔，程笙笙是否还能回到以前的那个状态吗？

“这幅画是谁画的啊？”程笙笙停在一幅星空画布前，问身边的黄蓓蕾。

“噢。这幅啊。“黄蓓蕾说“这是尤加画的。”她笑了“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这个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