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正在给凤凉筝检查身体，确定无碍后，凤还林把人送出去，关上了门，让凤五守在门外，他有话单独问凤凉筝。

凤凉筝早有准备，夜浓去过凤凰城，公主下聘，他爹一定是要问他有关于在魔族的事情，凤还林脸色微沉，“公主呢？”

“什么公主？”

凤还林见他还在装傻，忍不住愤怒，“你装什么傻，魔界公主，你带她回西州大陆，刚刚你趁乱离开了一个时辰，你去哪儿呢？你把人藏到哪儿去了？”

凤凉筝蹙眉，没想到公主的身份暴露这么快，素鸢公主出现时，在场宛平城弟子，凤凰城弟子都很多，人多嘴杂，必会有人说漏嘴，这是意料之中，凤凉筝深呼吸，“爹，此事关联甚广，还是先让门下弟子闭紧嘴巴，不要走漏风声。”

“若不是我封锁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说，人被你藏到哪儿去了？”

凤凉筝微微垂着眉目，“爹，此事孩儿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无可奉告。

“凤凉筝，你……”凤还林气得都喊他全名，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凤还林在厅内走来走去，指着他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这儿子骂什么都清冷如雪的模样，着实头疼，“你还真给人当男宠，当得没骨头了吗？”

男宠这词从凤还林嘴里说出来，着实有点怪异，凤凉筝总算抬起头来，凤还林也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这话对儿子而言，是多大的羞辱。

他本以为凤凉筝会愤怒，谁知道凤凉筝只是平淡地说，“男宠只不过是公主一时戏言，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戏言？人家都到凤凰城下聘了，聘礼我还给你收着呢。”凤还林没好气地说，本来是想扔了，可人多嘴杂，都是魔界之物，扔了更会出事，只能捏着鼻子收了。

凤凉筝说，“我和公主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父亲不必担心。”

“你别忘了，你是西洲大陆仙门少主，她是魔界公主，你们身份有别，本就不该有什么牵扯，你不要糊涂。”凤还林特别害怕儿子走歪路，这美色当前，就怕儿子情窦初开都把持不住，那就糟糕了，可他看凤凉筝，又不像是被美色所迷的人。

“父亲，你口中的魔界公主，陪了我十一年。”

“你！”凤还林大惊失色。

凤凉筝也没隐瞒，希望说出实情后，他爹能帮他挡一挡未来的风雨，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安置公主，“爹，当年我落入魔界，公主救了我，因此患了离魂症，她一缕魂魄在凤栖梧桐里将养，真身在魔族幽州城，白天在琴里，夜里在幽州城苏醒，一直都是一身两魂，记忆也不互通，我一直以为她是凤栖梧桐的灵，她也把我当成主人，如今她和公主融为一体，可她没有公主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我是陪伴她长大的主人，不是她的仇人。”

“那你们本身就是死敌！”凤还林说，“若不是魔界中人，你会掉落魔界，失了双腿，你就记得她的救命之恩，你可记得是谁害了你不良于行，九云山的人虎视眈眈，若知道你和魔界公主牵扯在一起，整个凤凰城都护不住你。”

“那就别护了。”凤凉筝不卑不亢地面对着凤还林，“爹，我有分寸，若真的有那一日，你就和儿子划清关系。”

“你……你就打算为了一个魔界公主，什么都不顾了？”凤还林不可思议，“我从小是这么教育你的？”

“不是！”凤还林说，“爹，我不是为了她，不顾一切。”

“那是为什么？”

“……她是鸢儿，不是魔界公主。”凤凉筝咬死了一件事，像是偏执狂，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守护的，是我的灵，不是魔界公主。”

“你的灵就是魔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