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爱情,如此想念的少年。又怎么,又怎么恨心放得下?
风大,雨更大。
她仿佛听到他在大风大雨中唤她。
给了她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时至今日,在整个郴山一致要处决他爹吴欲的情况下,只有一个人还能保下他们。
只有那个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郴山。
就像四年前的那个早上,从所有人手中力保下李应飞那样!
于是她向着天空那道英雄的身影重重叩拜“赵师伯,只要您能救下我爹,保他一条性命,吴言愿给您为奴为婢,结草衔环,生生世世永不叛离!”
吴言此言一出,还是有不少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以赵从容的放荡不羁,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人能够预料他下一步的行动。
更不用说,这家伙还是有前科的!
不过这一次,赵从容没有让大家久等。
“凭什么,你觉得你爹有资格活下来?”
吴言微一错愕,还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回答,天空中又一次响起赵从容那淡淡的话音。
“他是你的亲人,是你的父亲。可我掌门师尊难道就没有亲人!徐晨雨、范之一就没有亲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子女也会痛惜,也会痛不欲生!”
“如果因为你一个人,连罪孽深重的吴欲都不用死了。那我们这些无能之辈,又该怎样面对死去的故人!每年清明时节,我们又有何面目去他们坟前扫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极为罕见的,赵从容眼中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杀气。
——刺得吴言心痛。
她知道这时候哭泣也没有用,只是眼泪不听话地止不住往下流。
“应飞——”
“你帮我求求赵师伯,他是你师父,你帮我求求他,饶我爹一命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转过头抱着吴欲,右手抚过他苍白的鬓发。几十年的印象中,从来都是精力充沛,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爹爹,何时有过这般憔悴,以至顷刻之间头发花白。
“他都已经这样了,他都已经没办法做恶了,你们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好不好?”
“他是我爹啊,应飞!”
李应飞脚下深一步浅一步,蹒跚着脚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走到了吴言面前。
他看着她,也看着她旁边的吴欲,久久没有言语。
离得李应飞近的几位长老,看的可清清楚楚。在李应飞脸皮子下面,有肉眼可见的咬牙动作。
而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极力抑制的颤抖。
最后,不等李应飞开口,两行浊泪沿着脸颊滚烫而出。
“可是他……杀了我无伤师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