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事院里,散衙前,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发现了吗?这段时日,说是靖安王回济南了,但我们却从未见到。我还听说,山西那边几场胜仗就是靖安王亲自打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必是故意放出风声,威慑敢来进攻山东的那些兵马。”
“但你看最近公文这么多,各地州县都有战后事宜要处置,偏是折子递上去没两天就能发回来,殿下可还在养胎呢。”
“这事不难猜的,想必是那位西边的七殿下的过来了。”
“我还听说啊,她之前就曾化名江随,考了军机处……”
“嘘,就你们聪明,上面什么都没说,做好你们自己事……”
顾横波支着耳朵听着这些,孜孜不倦地把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在脑海里记下来。
在有了足够的学识才智之后,在她看来,为官为妓道理都是一样的,都需掌握更多的情报和人脉。
北楚任官不讲出身,顾横波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仕途总不会太差。
但如今女子为官,能做到知事院、宣传处这样的文职衙门的长官几乎就是顶点了,迄今为止也没有女子出任中枢大员。
董小宛、李香君敬畏权威,每日兢兢业业做事,认为刘偀那样的知事校书郎就很厉害了。
顾横波却不像她们,她觉得再大的官也就是臣子,但像缨儿、朵朵这样平时看起来傻乎乎没什么气场,却实打实才是‘女主人’。
偏偏这条路却有种比仕途还难走的感觉。
她好几个月没见到王笑了。
听说如今几面的战事都暂时平定了,想必他要快要回来了,她这几日也十分期盼。
这日下了衙,顾横波回到住处忙了一会儿,提了一个小篮子跑去见左明静。
左明静这两天有些不舒服,脸色有些苍白,正坐在那整理信件,见是顾横波来,抬头问道:“怎么了?”
“见大人身子不爽利,下官煎了碗甘橘调经汤送来……”
左明静确是有些痛经,但却没对人说过,不想顾横波却是看出来了,暗道她是个心思玲珑的。
一碗汤药下肚,左明静微蹙的眉头竟是真的稍舒缓了些。
顾横波又仔细向侍婢交代了这汤药如何煎服,拿了一支艾卷放在左明静脖子后面隔着三寸的距离做熏灸。
“劳伤气血、以致体虚,大人是过于忧劳了,下官恨不能多为大人分忧。”
话是这般说,顾横波却没觉得,左明静哪里是‘劳伤气血’,分明是因为靖安王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为此伤心忧神……
左明静低头整理着信件,应道:“想必这一段已经忙过去了……靖安王这几日该会回来。”
她知道顾横波总这样献殷勤是有所图,但总归是受了人家一份心意,倒不介意所她想来打听的事说出来。
顾横波站在左明静背后,无声地抿了抿嘴,显出欢喜之色来。
她嘴里却道:“北面那女人的可是有阵子未传信过来了,也不知在算计什么,我们不知她的身份,靖安王却是知道……”
“我知道,你盼着她再递信过来。”左明静道:“我提醒你一句,如今靖安王府里那位七殿下……绝不简单,你万不敢露出什么端倪。”
“大人放心,我行事一定有分寸。”
左明静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她。”
似还担心顾横波不知好歹,她又多说了一句,道:“我最近最忧虑的事,就是被她看出来我有事瞒她,论智计,她远胜我。”
顾横波心里有些惊讶,低声安慰道:“情报都烧了,事情埋在我们心里,她如何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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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