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于没有钱粮,故而让大人设立经改司衙门谋划此事。”
范学齐微讶,深深看了姚启圣一眼。
但他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要开口就言‘晋王’。”
“是。”
姚启圣连忙又站起来拱手,心中有些警省。
如今朝堂上、甚至民间,但凡有人开口谈论国事必言‘晋王如何如何’,颇为狂热,仿佛这天下诸事完全只决于晋王一人。
姚启圣也不例外,平时与人聊天,也常常表露出对他的尊崇。
但今天,晋王的心腹高官这么说,可见晋王本人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的……
范学齐又道:“经改司才设立不久,你是第一次来,仅凭三个字,为何作此推论?”
“禀大人,下官不是凭‘经改司’三个字推论的。”姚启圣道:“是从眼下的时局考虑。”
“坐下说。”
姚启圣恭敬地坐下,缓缓道:“下官有些同僚在礼部,因此知道就在几天前南京伪朝派了使节进京,态度倨傲、叛逆割据之心不死,妄想与我大楚划江而治。
晋……陛下目前遇到的局面,倒是与汉武帝当时有些相似,北方有外虏,南方有诸侯割据……”
话到这里,他忽然闭口不谈。
范学齐笑了一下,道:“你是想把陛下比作汉武帝?”
“下官不敢。”
姚启圣心想,我是把晋王比作汉武帝啊……
这个比喻其实不太妥当,但最近却在朝堂上隐隐流传。
因为大家都累了。
这几年每年都在打仗,好不容易收复了京城,人心思定,大家都想歇一歇,喘一口气。
但看晋王那‘只争朝夕’的行事作风,很像是想要一鼓作气平定天下。
百官之所以私下把晋王比作汉武帝,指的是‘汉武一朝无安宁之时’,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一点点期望。
——晋王,不要继续穷兵黩武了,歇一两年吧。你还是年轻,我们年岁却不小了,经不起这般没日没夜地熬……
“没什么不敢的。”范学齐朝天拱了拱手,道:“陛下说了,能被比作汉武帝,是他的荣幸。”
“是。”
“说说你的看法吧。”
姚启圣沉吟了一会,道:“大楚与汉武帝当时类似,需要打仗,便没有钱粮。可世上是不缺钱粮的,只算活着的人口,粮食永远是够吃的,无非是够多少人吃、怎么分……”
范学齐道:“你是想说,粮食不够吃,一部分人死了,剩下的永远够吃?”
“这……下官是说,如果对比我们与伪朝的国力,我们的钱粮更多、国力更强。但我们的百姓日子过得太好了。下官听说,山东那边免了田税已有三年,河南也免了一年,陕西、山西、河北、辽东多处的百姓刚领了赈济与农具。还有黄河水利,本该是征瑶役的,却改为雇劳工……”
范学齐不易察觉得皱了皱眉,似对姚启圣感到有些失望。
当时姚启圣能被乾朝那位女帝从大牢里放出来任为官员,负责和谈之事,可见其有才华。
范学齐看过姚启圣的履历卷宗,认为那位女帝用人,极具眼光。
所以他才抽调姚启圣到自己手下。
但如果姚启圣只懂得加税,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绝计不行。”范学齐道,“若加税赋能解决,还要经改司做什么?”
姚启圣道:“是,因此下官才说,陛下遇到的局面与汉武帝相似。”
范学齐面色缓了缓,点点头。
姚启圣道:“纵观汉武一朝,南灭百越、北攘匈奴、东伐朝鲜、西伐大宛,连年征战不休;不惜血本于河西、河套筑城驻军;两次大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