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直接就抽调到新设的经济司……
一行人进了大门,穿过大堂,走进一间典雅公房。
“下官范学齐,见过王老大人。”
“世侄不必多礼,坐吧。”
王康在朝廷虽然没有任实职,却凭儿子的关系有个正二品正治上卿文勋在身上,倒也当得起这‘老大人’的称呼。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看不上这种虚衔了,摆了摆手道:“以王家和范家的交情,世侄就不要客气了,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老夫不过就是个商贾。”
“是。只是公是公、私是私,今日下官是为公务而来……”
王康摆了摆手,笑道:“什么公务?不就是来拿银子的。”
范学齐忙拱手道:“老大人见笑了。”
姚启圣小心翼翼地站在后面,偷偷抬眼瞥去,只见王老大人仪表不凡,三络长须修得整整齐齐,那浑身气势威严,有高深莫测之感……
——不愧是晋王三兄弟的生父啊……
范学齐恭恭敬敬地从拿出几封公文呈上去,道:“这是晋王的批文,令下官可以直接从外贸商行支取去年属于朝廷的一部份分红。
还有这份批文,今年商行对江南的贸易,还请老大人依照我们经改司的计划来办,我们会派人协助助……
还有这份,是我们新拟的矿业改革条例,需要商行配合协助我们改民矿为官矿,以后严禁从私人矿产收货……”
王康眯了眯眼,拿起第一封批文一看,眉头就皱起来。
“六百万两?世侄好大的胃口啊。”
范学齐道:“这是晋王的批文。”
“银子还没回来。”
“下官已打听清楚,海船五日前已在大沽口靠岸,邱大老板告诉下官,今日必定押解进京。”
“银子都没到你就盯上了,好你个范家小子!”
“是,下官办事,只争朝夕……”
姚启圣站在范学齐身后,眼皮一跳,抬头看去,只见王老大人那脸色不怒自威,让人莫名害怕。
——好有气势啊……
但最后,经改司要的银子王康还是不得不批……
~~
正月三十,城南,银库胡同。
姚启圣与徐维并肩走出来。
两人在经改司共事已经有好几天了,姚启圣对徐维十分佩服。
他隐约还听说过,徐维的家小原本都被扣在南京,但就在去年,晋王亲自定计把人都接到北楚……
此时姚启圣一转头,看到徐维那满头白发,又觉眼睛痛得厉害,连忙一转头,闭上眼揉了揉。
“姚大人这是点清银子点清到眼花了?”
姚启圣微微苦笑,反问道:“徐大人就不眼花吗?”
徐维捏了捏鼻子,道:“我眼泪都快流干了。”
两人笑了笑,边走边聊起来。
“若说设立经改司是为了筹措军需来平定江南,那有了这六百万两银子,再凑一凑,勉强也够了。”
徐维摇了摇头,道:“赈灾、修黄河、修水利、辽边、宣大,到处都是缺口到处都张着嘴等着用银子,这六百万两岂能真由经改司挪用?”
“那是?”
“用来发行这个。”徐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彩纸递给姚启圣。
姚启圣马上会意过来,笑道:“大楚宝钞?”
“不错。我大楚开国之初,金属极缺,于是太祖皇帝借鉴宋元实行的纸币制度,下令设立宝钞提举司,印制‘大楚通行宝钞’。”
姚启圣接过那张宝钞,只见正面盖有两方红色官印,分别是“大楚宝钞之印”和“宝钞提举司印”,背面印着“五百文”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