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克里德斯瞠目结舌地看向那年轻男子的背影,下一个瞬间后背脊满是淋漓冷汗,年轻苦修士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再结合这一趟华夏之行所听到的各种各样的传闻,便愈发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在想什么?他在干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做了什么。拜克里德斯自然清楚那年轻男子作为华夏军方对外情报机构掌舵人的时候可以动用多少资源,想到有些人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经打入了圣教内部,甚至中枢中也有他们的人,拜克里德斯便不由得额头上泌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二月的海风带着一丝湿润和清冷,但年轻苦修士的脑子里此时却一团浆糊,看着那人又重新回到火堆旁很快就融入那片欢声笑语,他刚刚悬起的心又多了一丝疑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有了这层心事,并不擅长掩饰心机的拜克里德斯连饭都吃得战战兢兢,还没吃完,便寻了个理由独自回了房间。憨厚的赫拉克勒斯与凤驹倒是颇为投缘,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少年主动走来请示李云道,可不可以带凤驹去海边玩,看着儿子期冀的眼神,当爹的自然无不答应,只是让两个小家伙注意安全。等他们出了门,小师叔拍拍手说了一声“我也吃饱了”便也跟着一起出了门,有龙五在一旁跟着,自然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拜克里德斯身上有杀气!”等只剩下兄弟三人,袁紫衣小声地说道,此时火堆渐暗,劈里啪啦的声音也逐渐弱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年轻苦修士所住的那个房间,继续压低声音道,“云道,他刚刚想杀你!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只这一句话,弓角和徽猷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浓郁杀机,亦如小时候在山林里三兄弟碰到狼群一般。
“放心,他暂时还不敢杀我,至少他们这些可怜的苦修士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地前,他是不敢对我下手的。”李云道继续给自己斟了些酒,仰头一饮而尽,一脸淡然笑意,“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要这样。有时候,身边有个威胁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如果总想着将威胁掐灭在萌芽状态的话,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就会失去原有的精彩。放心吧,我有数!来来来,我们兄弟仨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扫兴的事情,喝完酒再说。”
袁紫衣很喜欢看他们三兄弟这般的状态,起身又去拎了几瓶从附近集市的中国超市好不容易买来的高度白酒,确保哥仨面前有足够份量的下酒菜,便将空间彻底留给了三兄弟。
兄弟三人从蓝天白云喝到夕阳西下,披着繁星吹着海风又喝到深夜,再从深夜喝到第二天旭日东升,三人的眼睛都越喝越亮,直到一觉睡醒的袁紫衣洗漱完下楼,才发现弓角和云道兄弟二人相拥着在院中的火堆旁进入了梦乡,唯独李徽猷不见踪影。
正觉得奇怪时,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动静,还未等她踏入厨房,便嗅到一股食材清香。
有人在做早餐。
等李徽猷笑着招呼她坐下,说早餐马上就好的时候,她这才苦笑道:“我来吧,你吃点早餐也跟他们一道补觉去吧!”
这个俊俏得不像话的年轻男人却笑道:“以往在山上,都是我早起给他们准备早餐的。接下来,恐怕也没机会再给他们做顿饭了,还是让我来吧!”
袁紫衣轻咬下唇:“真的考虑清楚了?”
李徽猷淡淡一笑道:“这叫考虑什么,对我来说,是回家啊!”
袁紫衣却摇头道:“没有家人的地方,何来的家?”
李徽猷放下手中的锅铲,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拥住女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在,那便是家。”
女子双颊飞霞:“那也是需要点的时间啊……”
身上有股淡淡艾草清香的年轻男子却笑道:“往后,也就只有时间是最富余的了。”
女子点了点头:“但愿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