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下旬,官方发布公告,面向全青照征集杨马犯罪团伙的线索和证据,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杨马再也无法翻身,无数苦主纷纷涌现。
大学城动迁户里,叫杨马集团的人设局的不少。
县城服装制服厂,一辆警车停在宿舍区大门前,几名警察下车,很快从里面带出胡斌。
“你们快点给我爸我妈打电话,让他们捞我!”胡斌手上有一对闪亮的银镯子,回头冲同事喊:“我老表吕冬是个能人,让他帮忙捞我!”
胡斌是被石头咬出来的。
不要指望这些人能多讲义气。
吕冬接到胡斌同事打来的电话时,脸上直接挂了个囧字,莫非这位老表以为他蒙在鼓里,对他们设套的事一无所知?
那就当一无所知好了。
吕冬想当好人,却不是滥好人。
所以,他就当没接到这个电话。
以他的个人看法,胡斌进去未必是坏事,在里面悉心改造,总比输得倾家荡产好。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家中小院子里吃早饭,吕冬大致将胡斌的事跟老娘说了下,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老娘的娘家侄,也要预防大舅妈跑过来找麻烦。
胡春兰放下喝完棒子糊糊的碗,叹口气:“造的哪辈子孽。”
吕冬试探问道:“妈,我做得太狠?”
胡春兰在加工厂里管着几十口子人,半年多下来,也在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冬子,咱们以后躲着他们家的人走。”
她眼圈微微泛红,不难受是假的:“就当没这门亲戚。”
也就是冬子不糊涂,换成个没见识的,不止输掉门店,可能一辈子都毁了。
胡春兰放下饭碗,去屋里拿包:“今早你刷碗,我早点去厂里,这都二十个门店了,生产得跟上。”
进堂屋的时候,胡春兰抬手摸了下略微湿润的眼角,但她从来没让泪水流下来过。
拿起包出门去北边加工厂。
这个女人远比她自个想象的坚强。
加工厂的冷库和生产厂房已经建好启用,剩余的真空包装线正在组装中。
全套设备来自破产的泉南肉联二厂,这年代算得上比较先进。
胡春兰先去女更衣室换全套工作装,又进洗手消毒间消毒,再到风淋室吹干,这才进到车间,开始一上午的工作。
加工厂大门贴上瓷砖,白底红字标牌挂在一侧,上面手书——吕家食品有限公司。
一早送货的两辆冷藏车先后驶入大门,准备装货送第二趟。
吕建仁打完夜班,放下电焊用具,让俩徒弟小光和红星先回家,自个抽着烟吐着烟圈,慢悠悠的朝南走。
他没有走已经铺上砂石的土路,直接上河岸。
吕振林正在河堤上监工,河堤的修补工作还在进行。
“三叔。”吕建仁主动喊人。
吕振林看他一眼,没好气,说道:“赶紧回去睡觉,别瞎逛游。”
吕建仁就吃他这一套:“我这就回去。”
看眼干枯的河床和底下干活的人,吕建仁往南走,来到一棵窜出嫩芽的酸枣枝前站住,又点根烟叼上,盯着酸枣枝上一个突起的椭圆形骨节。
这东西他当然认识,冬子那损孩子的独门暗器的茧蛹。
吕建仁一手抓枝条,一手捏住茧蛹,将茧蛹掰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
茧蛹最外面是一层类似石灰质类的玩意,包裹住里面一个黄绿色的幼虫,等到天再热一些,幼虫就能破茧而出,长出长毛,成为叫人闻风丧胆的痒辣子。
不过,嫩黄的幼虫身上没毛,没啥威胁。
吕建仁考虑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