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他一份,从无先例可循,礼仪方面自然不用讲究,也就是柳如是、王瑞芬、费珍娥与窦美仪,及曹化淳、王承恩领着一众太监跟着离去。
杨廷麟见李信走了,悲痛的大叫道“我大明不仅两百余年来传下来的江山将易主,就连圣人也要移位啊,嗟乎,嗟乎,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朱熹在当时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李信强行把朱熹像从文庙中移走,并不是人人赞同,但是能留下来为李信效力的,本身在气节上已经有亏,直谏的底气不足,而且李信有强兵,有威名,更重要的是,李信捏着钱袋子,一个人再食古不化,也很难和钱过不去。
李信在表面上,虽然作甩手掌柜,却始终紧握着军权和财权。
史可法瞪了杨廷麟一眼,冷声道“你等若是心系前朝,可往吴孟明处登记,将来随崇祯皇爷同赴海外,摄政王并未强迫你们,去留自愿,如此宽厚还有何怨言?偏偏有人不知足,吃了碗里,还想着连锅一起端,我奉劝各位,莫要得陇望蜀,还是多想想,眼下的大好局面从何而来!”
“嘿嘿!”
吴孟明看着杨廷麟,不怀好意的笑着。
司法系统改革,他是受益者,别看警察比锦衣卫权限小了很多,但是锦衣卫的掣肘也多,是皇帝监察群臣的工具,受群臣敌视,如今则是专责治安,在名义不用再掺合乱七八糟的朝堂争斗,独立性与自主性大为增强。
他干的很满意,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原来的部下骆养性骑在了他头上。
群臣听到史可法那暗含警告的话语,纷纷醒悟过来,赶忙与杨廷麟、路振飞与沈迅拉开了距离。
“哎~~”
预期效果没达到,三人摇了摇头,失望的离开了皇极殿。
“三位请留步!”
刚刚出了皇极门,身边就有一道声音传来,三人转看过去,原来是左副都御史叶有声与通政使李梦辰等十人。
“哼!”
路振飞怒哼一声“当初出谋画策时,你等群情激昂,今日在皇极殿内,怎不见仗义直言?一群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十人的官职不算太高,属于朝廷里的中层,也是最有可能在未来部门调整中,被调没了的人物,比如通政使,干的是书信及政令往来的活计,这个部门在李信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事实上他的政令下达,早已不用通政司了,这个衙门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
李梦辰连忙道“路老勿怒,摄政王势大,又有史可法、钱谦益为爪牙,纵是我等齐出,亦是于事无补啊,又何必把大伙儿一起搭上,你说可是这个理儿?”
路振飞神色稍缓,却还是不愤道“我三人搭上了前途,你们却不伤筋骨,这又是什么道理?”
叶有声叹了口气“路老此言差矣,我等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摄政王早于数年前,就着人教小孩子免费读书识字,那些书我特意看了下,不见圣人纶音,尽是奇技淫巧,故而今日强令移出朱子像岂是无因?将来的朝堂,圣人之学将无立锥之地,我等也将成无用之人啊!”
这才是重点,李信的所作所为让人恐惧,当理学不再成为治国依据,甚至考试都不考理学,他们这些沉浸于理学大半辈子的人又有什么用处?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他们的知识过时了,又没法更新,只能被时代的大潮淘汰。
正如民国时期,无数教四书五经的教书先生失业,这些人五体不勤,心气颇高,不愿干体力活,无力养家,很多人选择了自杀。
孔乙己就是那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杨廷麟、路振飞与沈迅默然,好一会儿,杨廷麟道“各部堂官侍郎,自然会好生使用,而咱们这些人,免不了回家种田,事已至此,再提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