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聿纵宠地睇着她,清晰的轮廓上染了温和的笑意,“这句话,权当秦太太夸张,我深感荣幸。”
“谁夸你了!”砚时柒娇嗔地挑起眉,低头滑动屏幕时,看到一条采访视频,便打算点进去看一眼。
这会,男人拉着她重新落座在麻将桌前,他清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响,嗓音充满了磁性的稳重,“你可知道,司机是谁?”
砚时柒欲点开视频的动作顿在了屏幕上,她狐疑地眨了眨眼,“我认识吗?”
他会这样问,明显话里有话。
男人眸光变得沉深暗冽,他薄唇微启,嗓音透着凌厉“当初在鹭城,漓朔江边拍戏时,凌宓曾收买过一个道具组的副组长。”
砚时柒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几乎不用男人再多言,她便举一反三似的说道“肇事司机,是那个道具组的副组长?”
“是他!”
砚时柒愕然地愣了几秒,哪怕心有预料,但听到真切的答案,还是让她的心底卷起一阵凉风。
这个副组长能把乔斐白撞得双腿截肢,下半生尽毁,可见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她想,当初在漓朔江边,如果不是温橙提前发现了副组长打算在道具上动手脚,那是不是现在躺在床上度日如年的人,就是她砚时柒了!
沉默的时间里,她越想越是心惊,哪怕她没有去医院见过车祸后的乔斐白,但也知道定是惨烈到无法直视。
少顷,男人读出她略显沉重的神色,起身时喟叹了一声。
他逐步站在她的面前,温厚的掌心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便将她拉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凌宓的那张银行卡,给了副组长的妻子。目前,那位副组长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责任,这一百万,凌宓本想买乔斐白的命。”
砚时柒坐在桌前,额头抵在男人的怀里,她探手穿过他的腰线搂住他,下一秒就在他怀里扬起脸蛋,“这个副组长有什么把柄吗?还是说他的家境,很困难?”
不然,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百万,就帮凌宓重伤了乔斐白。
男人垂首,微微点头,“他被剧组开除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且家里有四个孩子,三个老人,鹤阳又是国内出了名的西南贫困村,这一百万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
听到这些,砚时柒默然了。
若非是生活所迫,大概他也不会成为凌宓的帮凶。
砚时柒下意识地抓紧了男人后腰处的衬衫布料,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忽地又想到一件事,“警方没有调查事故真相吗?就算凌宓直接将银行卡交给了他的家人,没有网上现金流动,但若是调查的话,应该也会有痕迹的。”
更何况,那张银行卡出现在千里外的县城取现,再结合副组长的家境情况以及他的动向,会很容易引起警方注意的。
她如是想着,男人却沉声地说道“乔家不打算追究,撤掉了对事故的追责。目前,肇事司机因醉驾伤人,被判入狱三年。”
原来,如此。
大概乔斐白这辈子也想不到,她本该如繁花灿烂的生命,被迫在一场车祸中渐渐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