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破金帐终不还(1 / 2)

玉门关内,

数万铁骑已经整兵待发,红衣黑甲,大纛如云,站在城墙上遥遥望去看不到边际,一大片绵绵无际的长戟之林,冷森森的寒刃扬起,几欲映寒戈壁的上空。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高处那个身影,眼神中没有对战争的胆怯,甚至很是期待,期待在那个人的带领下踏平蛮子。

上次是多久?

很多年前了,

在他老子的带领下,

凉州铁骑揍得蛮子哭爹喊娘。

如今他儿子来了,

蛮子又躁动不安了,

那就继续揍,揍得蛮子爬不起来,

按在地上摩擦便是。

老子能行,儿子如何不能?

马鼻喘着粗气,戈壁的沙子拍打在铁甲上传出细微的啪啪声,靴底擦过马镫的磨厮声,声音都很轻……

徐闲脑海中莫名的想起上辈子王昌龄所作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正是这凉州铁骑所在,蛮族铁骑不得南下半步。

底下人很多,却无人声,

玉门关本就偏壤,见不到大军远征时分别的场景,少了许多儿女情长依依不舍,更多的是铁甲铮铮的波澜壮阔。

底下摆着百十口大缸,有人正在行列中分发土瓷碗,凉州军中素来禁酒,不过大军开拔之日确是例外。

缸中是凉州民间盛产的茆柴酒,

茆柴亦作茅柴,

古籍有言酒之劣者,俗谓之茅柴。

凉州素来苦寒,比不得关内各州郡遍地美酒,当地民间盛产的酒水也被关内人笑称为茆柴酒,更有前人留诗,琉璃盏内茅柴酒,白玉盘中簇豆梅。

凉州素来民风彪悍,

笑骂回道彼其娘之,

随后更是直接把这浊酒的名字定了下来,

从那以后茆柴酒在凉州算是出了名,

长此以往凉州军士也爱上了这茆柴酒,杀完蛮子,提头归营,庆功宴上便是这关内人口中不堪的茆柴酒。

细细看去酒缸中新酿的茆柴酒还未滤清,酒面有酒渣浮起,色微绿,细如蚁,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上辈子白居易便如是问刘十九道。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一壶扶头酒,泓澄泻玉壶。不如且置之,饮我玉卮醪酒。

茆柴酒比不得竹叶青,桑落酒一类的清冽;

也比不得扶头酒、玉卮醪酒一类的醇厚;

可偏偏这粗劣的茆柴酒在凉州深入人心,

徐闲接过马有粮递过来的海碗,承了满满一碗,底下所有人都端着土瓷碗翘首以盼,行军打仗无论怎样主将都会讲上几句鼓舞士气。

讲完,喝完,摔完,便是北上之时,

“诸位,饮胜!”

大风刮过大纛飘动,衣角猎猎作响,

原本想着一箩筐鼓舞士气的话,可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么一句。

城墙上,

徐闲拱手高举海碗,一口饮尽,

“饮胜!”

“饮胜!”

“饮胜!”

伴随着马匹的嘶鸣,

数万凉州铁骑高呼道,

茆柴入喉辛辣,口感粗劣,

喝完嘴角甚至还有淡绿色的酒渍,可徐闲只是觉得舒畅,痛快,比起上辈子喝过那些名酒更胜十倍。

“砰……”

海碗摔得四碎,

徐闲擦了擦嘴角近几日所有的烦闷都消失得无隐无踪,底下数万军士饮完也是学着那人模样,挥手土瓷碗摔下,应声而碎,

酒香弥漫在玉门关内,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大风吹过将这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