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绝不能让诸部蛮夷南下半步!”
燕皇眺望着远处的祖宗祠堂轻声念叨着,语调渐渐低了下来,眼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可那老迈的背影却透着莫名的豪气。
“朕,流淌着姬氏的血液,”
“朕扪心自问,我姬存希从未有愧于我姬氏先祖,我姬氏旁支嫡系,皇亲国戚,亦是如此,便是朕的九儿也是这般……”
燕皇回身望着那一身戎装的姬酒儿苦笑着,手掌搭在自家女儿的肩头,眼中带着欣慰,和认可,是自己姬存希的种!
……
“蓟楼望燕国,负剑喜兹登。”
“清规子方奏,单戟我无能。”
“仲冬边风急,云汉复霜棱。”
“慷慨竟何道,西南恨失朋。”
少年郎看着燕皇嘴角微不可查的苦楚朗声道,讲到底燕地本就处在异族的夹缝之中,不管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还是山林中的山越蛮夷东出,皆是燕地百姓首当其冲,所谓慷慨悲歌并非所愿,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中酸楚谁又知晓?
“壮志饥餐蛮夷肉,笑谈渴饮肃慎血。”
“外臣,对燕地男儿仰慕已久!”
少年郎望着还在怔神中的燕皇高声道。
“幽燕之地,自古号多豪杰,名于图史者往往皆是,如今正值大世之争,天下风云涌动,我大乾愿与之交之,共结同盟!”
少年郎突兀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国书,徐徐掀开,捧在手中,娟纸黑字之上是大红的乾国印章。
“若燕国有难,我大乾定然挥兵北上!”
“若燕国有缺,我大乾定然有求并应!”
……
“还望陛下允之!”
少年郎手捧国书,躬身不起。
燕皇耳畔还回荡着少年郎的言语,目光落下,望着少年郎手中捧着的那份国书,不知为何只觉得莫名的有些感怀,可还是没有接过那份国书,因为千百年来自己姬氏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而其余诸国的态度也实在是让人心寒。
“若是身份置换,大战将起,狄戎来犯!”
“是举兵南下逐鹿天下?”
“还是挥兵北上征讨蛮夷?”
燕皇迈步走到少年郎面前目光灼灼道。
“外城定然北上伐夷。”
四目相对,
少年郎不假思索道。
“数月前,朝廷挥兵九十万北伐,二十万蛮骑摩拳擦掌,我凉州内忧外患之际,外臣也是这般,并非空口白牙,虚情假意!”
少年郎说完后将手中的国书在次递出,这倒也并非场面话,若是燕国的处境真是到了那一天,自己也如国书所言,毅然挥兵北上!
因为上辈子五胡乱华的伤痛实在太过深入骨髓了些,匈奴,鲜卑,羯,羌,氐,五胡十六国,惨无人道的屠戮之下,中原腹地整整两千万人仅仅余下四百万。
所谓十室九空………
朗朗乾坤,不见天日,
少年郎无法想象那段时日那些百姓是如何活过来的,也无法想象其中经历过各种欺辱屠杀,每每想来只觉得胸腹中有一股子怒气难平。
“讲到底大世之争,中原内乱。”
“诸国不论是打得头破血流,还是肠穿肚烂,讲到底都是咱们自家人的事,可蛮夷却休想插手,指染我中原腹地!”
少年郎仰头轻念出声,
眼眸中的坚定让人为之侧目。
“好!”
“好个自家人的事!”
燕皇大喝出声,
眼眸中最后一丝忧虑迟疑彻底散去。
接过那份国书迈步往那高处龙椅走去。
“来人!”
燕皇挥袖落座在龙椅上对着殿外大喝出声。
“上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