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姬酒儿却是莫名的心头一颤,隐隐有些不安。
如今再次提及,燕皇心中也是了然,便是金银千万,粮草百万石,都只能算作区区薄礼,那份厚礼是什么自然呼之欲出。
于燕国而言,
最重的那份礼,
自然是那肃慎部族大王的头颅,
可要知道那肃慎本就是好战之蛮夷,整个部族虽不过数十万之众,可其中青壮皆是悍勇之辈,体魄甚至不亚于燕地百战之兵,要想在蛮夷部落之中斩敌酋首级实在是太过无稽之谈了些?
燕皇本不相信可看着那少年郎的单薄的身影,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底下藏着一头传闻中的洪荒凶兽,那区区蛮夷在凶兽的爪牙之下轻而易举的被撕碎。
“陛下,外臣告辞了!”
“殿下,外臣告辞了!”
“乾使,心意已决?”
“心意已决!”
“如此,朕不便相劝。”
“这是本皇的手谕,燕国境内,有求必应!”
燕皇长叹了一口气,迈步走到高台之上,拿出一封信纸,提笔一挥而就,大红印章落下后,递给少年郎道。
“谢过陛下!”
少年郎行礼后,将信封收入怀中也不留恋,
利落的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徐柿子!”
大殿门槛,
脚步刚刚抬起便顿在了半空,
身后一个便有清脆的女子声响传来,
“我同你一起去!”
姬酒儿直言道,手紧紧地握着那枚玉佩,直言道,虽然在那十万山岭之中已经见识过一品剑仙的风采,可难免有些忧心,此刻心一横,竟是如此言语。
“不必了!”
“说起来,人多了也是……”
少年郎心微微有些暖意,可还是断然拒绝道。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姬酒儿心底依旧不安。
“边患不除,燕地永无安宁之日。”
“边患不除,燕卒永无南下之日。”
“此行,既是为燕国,也是为我大乾。”
“可……”
“我有腰间长剑一口,天下之大皆可来去自如,想来长公主殿下也知晓一品剑仙的实力,我若不想死,区区蛮夷还留不住我。”
少年郎扬了扬手洒然笑道,迈步出宫,只余下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可远远瞅着只觉着莫名的壮阔。
不似“风萧萧兮易水寒,”
而是“有凤长鸣九天上。”
不似悲壮之意,
而是慷慨之气,
……
少年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廷之中,
“陛下……”
“九儿……”
大殿侧门一个女子温婉的声响传来,闻声看去是一模样极为端庄的妇女,正身穿长裙从侧门处款款而来,细细看去眉宇,想来年轻时也是极为标志的美人,五官更是难得的立体,深邃,姬酒儿生得也是和她如出一辙。
“椒房。”
“母上。”
“椒房你怎么来了?”
燕皇姬存希望着那女子轻声道。
“见一见未来的女婿。”
那女子手极为自然的搭在姬酒儿的发间,手指穿过发梢,感受着末端的粗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怜惜。
“母上您……”
姬酒儿听着最亲近的人说出如此直白的言语,脸颊浮上一抹红晕。
“九儿的心思,娘亲又如何不懂?”
燕后极为自然的为姬酒儿整理起头发来。
“臣妾,方才也是听得只言片语。”
“陛下,也不必多虑,九儿,更是不必忧心,说起来,他这趟入肃慎族,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