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琏二嫂和平儿在屋里正在听几位管家回禀各项事宜,贾琏急匆匆地回来了。琏二嫂连忙叫众人都退下,跟平儿侍候贾琏换衣衫。
“怎么了?珍大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好,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只能靠灌参汤吊着那口气。”
“这么严重?”琏二嫂大吃一惊,“这珍大爷前些日子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唉,一言难尽啊。”贾琏似乎有些芝焚蕙叹,坐在那里叹着气,“王太医几个已经看过了,说是肾全坏了。肾水困涩,难生肝木,肝木不盛,心火难济。太医们说珍大爷的肾亏得太厉害,已经祸及到肝和心,如同山崩地裂,一下子就都不济了。现在是难有回天之力了,交待安排后事。”
琏二嫂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衣物差点掉到地上去了。她知道东府的珍大爷是个什么货色,荒淫无度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纵欲过度,就能让不过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一下就倒下去了。
“爷,这珍大爷犯的这事,你可要谨记在心,万不可学了他。要是你也这般,叫我跟大姐儿如何是好?”琏二嫂说到这里,忍不住洒下几滴眼泪水。
贾琏也叹息一声,抓住琏二嫂的手,默不作声,可能是贾珍的突然倒下,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过了两三日的夜里,贾母正睡着,突然听到空中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她一下子就睡意全无,坐起身来,大声叫唤道“人呢?鸳鸯,鸳鸯,快些进来。”
鸳鸯闻声走了进来,“老太太,怎么了?”
“你听到了吗?是什么声音?”
鸳鸯站在那里静听了一会,脸色也变了,“回老太太,是云板儿响。”
“是几下?是几下?”贾母着急忙慌地问道。
“回老太太,是四下。”鸳鸯脸色难看地答道。
贾母身子一软,倒在了床榻上,鸳鸯连忙扶住了她,大声叫其余的丫鬟进来,备水候汤。
过了一会,有婆子在门外颤抖着声音禀告道“回老太太,东府来人报信,珍大爷薨了。”
贾母已经稳住神了,她坐在床榻上,微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声,眼角滴下几滴浑浊的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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