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斯托神父来了,想拜见你。”一位护卫上前来禀告道。
“他不在上海传他的教,渡海来这里做什么?”
“阁下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你们这些人啊,难怪能够渡海万里来到世界的另一端,你们对利益的敏感,对信念的执着,真是疯狂。”
“阁下说得没错,这是我们不多的优点,也是我们能够侍奉上帝的原因之一。”范布伦说完便告辞了。
“老胡,你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刘玄见到胡斯托神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尊敬的阁下,听说这块名叫高丽的地盘,你是它幕后的王。”
“老胡,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的话,可是要坑我。”
“阁下,请不要生气。我只是说,现在阁下你在高丽说一不二,为何不赏赐我几张度牒呢?”
“老胡,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思。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聊聊你们传教的事情。”
“阁下,你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人,没有之一。请你赐教。”
“老胡,你这马屁。唉,好吧,其实老胡,你们在东方传教的最大障碍不是度牒,而是你到底想明白没有,到底是上帝耶稣重要,还是教皇重要?”
胡斯托忍不住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却没有做声。
“老胡,我给你的那本《高僧传》你看完了吗?”
“看了。”
“佛教以前在天竺,后来传到我华夏,迅速做大,其实秘诀就是因地制宜,彻底本地化。我知道你们欧罗巴,有路德宗和英格利的新教,各色各样不听教廷招呼,根据各地实际情况改进,跟当地诸侯勾连在一起的主教神父。”
胡斯托神父看着刘玄,等待他后面的话。
“你知道在我朝,圣上是至高无上的,是天子,统领着亿万之民。你教廷的教皇管得人有我们一省多吗?管得地盘有我们百分之一大吗?要是你敢说一句,我们天子还要受教皇约束,甚至还要受他册立,明天所有神父连同信教的教民在内,统统被定为逆贼,死路一条,你信不信?”
胡斯托神父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点。
“还有,我们祭祀祖先,敬拜先贤,上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你们却叫我们禁了,你觉得可能吗?”
说了一堆,胡斯托神父一直在摇头。
“老胡,你们这些弊端不改,我就是给你一堆的度牒,也没得用。过不了几天,就能被人举报,然后官府给你定一个妖言惑众,彻底断了你的根。”
看着胡斯托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刘玄知道他有些心动。
通过这么久的接触,他知道胡斯托只是执着传播上帝福音,至于其它的反倒没有那么计较了。他要是像宗教裁判所那样的花岗石脑袋,刘玄早就找人弄死他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瞎比比。
“老胡,难道你不想成为东方的保罗吗?罗马教廷里坚持的教义,有许多跟耶路撒冷的原始教义相差甚远,都是经过后人不断修改的,君士坦丁堡时期改了一次,罗马时又改了一次,才有今日这些钦定经书。他们改的,你们就不能改吗?就算你改了,罗马城的那位最高祭司还敢派人来抓你不成?”
“阁下,你真是一个魔鬼。”
“因为我说出了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而魔鬼都是深藏在这里面。你要是改好了,我可以跟监国郡主说说,让你们在高丽传教,可以以此为根据,再向东倭传教。这两国的文化源出我朝,要是能适合这两国,你再返回我朝传教,把握就大了许多。”
“阁下,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我觉得你绝不会是一位信徒。”
“宗教和文化一样,不能一家独大,总要百花齐放才好。”刘玄笑着答道,“我们的宗教和文化封闭得有些久了,快要变成死水一潭,需要一些外来的东西,才能流水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