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刚答完三公主的话,那边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臣教导无方,治下不严,臣请陛下降罪!”张学士说完就跪下了。
站在他后面的张皓然和张天成自然也是跟着跪下了。
“父亲,你—”张妃也赶紧站了起来,旁边的二公主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张学士却没看自己的女儿,肃容跟皇帝磕了头“陛下,臣汗颜,自今日起,辞去翰林院学士一职,恳请陛下恩准!”
皇帝没说话,昨晚他还是费了一些心思的,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鉴于有孙美人在旁打岔,他也只是想了下对张侍郎的处理,至于这位张学士,一来他是张妃父亲,二来也是士林中德高望重之人,三来这事跟他其实也没多大关系,所以本来没想着对他怎么样。哪怕今早看到他来,皇帝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来给儿子辩白的,心里还略有点不快,谁想这老先生倒是干脆,竟然主动请辞。
所以皇帝内心深处,不知怎么的,对张学士现在这番表现就有点恼火,毕竟,他在昨日得知解剖结果后,是想直接捋了张侍郎的官职的,也算是给某些人一个警告登闻鼓不是随便想敲就能敲的,结果张学士来了这么一出,提前截了他的胡。
张学士已老,张天成尚幼,张侍郎目前乃至未来十年都将是中流砥柱,张家乃至张氏家族缺他不可。假以时日,有张学士在背后指点,宫中还有张妃和三皇子,呵呵,皇帝在心中冷笑,好一招弃车保帅!
张家祖孙三人跪在地上,连带站着的张妃母女,心中都很是忐忑。身在宫中,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时间也不多,是以张妃并没有得到多少信息,她也不敢贸然去打听消息,但从今早看到父亲进宫时,张妃便已感觉到事情对他们张家的不利后果了父亲做事向来隐忍低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伸手儿女之事。所以跟皇帝一样,张妃当时觉得父亲是来替兄长辩白的,是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严重到要连累父亲辞官。
皇帝还在思考,这张学士辞官一事,让他现在比较被动。但这种“威逼”式的请辞,又让皇帝感到恼怒。想来想去,好吧,既然你想保住你儿子的前程,朕倒要看看,他担不担得起你这父亲给他挣来的前程
“都起来吧。虽说张侍郎找上护国公府一事,与张爱卿你并无瓜葛,算起来,侍郎如今也是有儿有女之人了,你这老父亲,无需自责。”皇帝心里不痛快,口头便也故意刺了两句,笑话,四十岁的儿子,做错事还要六十岁的老父亲来担责?堂堂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不是早二三十年前就应该教导有方么?
“不过,此事毕竟自你府上起,尤其侍郎还冲动到擅自敲了登闻鼓,这事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嘿嘿,皇帝突然想到这个点,内心暗自得意了下,“所以,张爱卿,你也年事已高,此事之后,就安心教导儿孙吧。”不是都说张天成聪慧么,那你这祖父就尽心培养他吧,至于张侍郎,哼,你儿子的前途就别想了。
“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学士似是有备而来,面不改色地磕头谢了恩。
张妃脸色苍白,二公主也低着头。
护国公心里比较着急陛下,现在这事已经了了,跟护国公府真心没啥关系,那修城门的钱,能给免了么?
护国公想跟皇帝说又不敢说,便朝康王使眼色,希望他能仗义相助一把。
康王却没看到,他也在思考张学士的这么一道神来之笔。
牺牲老子成全儿子?可明摆着他这儿子不如老子,这车和帅是不是颠倒过来了?据说他家孙子张天成还挺不错的,还不如牺牲这张侍郎,让张学士提携孙儿呢,假以时日,搞不好就比张皓然强呢。
所以,康王总觉得,张学士这辞官,有点小题大做了点儿。
但直觉又告诉他,张学士这等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