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一瞥,后者松了口气,两人踏过了大正堂的门。
而不远处的石亭中,有一个人一直不错眼地盯着他们,石亭旁的怪松给墨染赭色的毛斗篷了自然而完美的隐藏环境。
虽听不清对话,但也足够将刚刚二人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杜暖和薛如忱一前一后进了大正堂的门,裹在斗篷中的苍华才终于扯下了他的兜帽。
脑后黯淡的刺青因情绪的变化变得血红,如同毒草的藤蔓伸展枝条,青灰的脸也因愤怒而潮红;五官扭曲了,鹰钩鼻旁原本平整的皮肉裂开,露出深深的疤痕,新鲜的血肉泛着淡粉的光。
蠢货。他哑声怒骂,一面用枯瘦的长指遮住伤口,死盯着薛如忱和杜暖被风眠关门的身影遮住。
而就在风眠关上大门的一瞬,薛如忱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既然要监视,那本王就让你得到最坏的结果。
大正堂中的气氛罕见地轻松,除了杜暖和薛如忱之外,另有一高壮大汉正与完颜朔青交谈着什么,见二人进屋无动于衷,想必是地位颇高。
杜暖落座,远远地打量着那人。且不说那柔缎劲装拿金线绣制的图腾,上好鹿皮长裤剪裁精细,长马靴靴边镀金,也不提这人眉浓眼深,须发茂密浑身桀骜之气。光是那隔着几尺都能闻到的烟叶味子儿,八成可以判断出,这位是青远的某位领主了。
“祁阿诺,青远西北三郡少领主。”完颜朔青随意介绍道,祁阿诺也不起身,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靠回自己的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暖,一双眼睛鹰一般锐利,叫人浑身不舒坦。
“寒冥观杜暖见过少领主”杜暖无法,万般不情愿地起身行礼。完颜朔青从前最看重礼仪之事,祁阿诺在国公府表现得这样傲慢,他居然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大青鹰了?没道理,除开启程南疆一事太过拖沓之外,她最近没做过任何会被挑出毛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