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也不等众人说话,便命人抬过轿子来。笑着,搀了迎春的手上轿,带着众下人,出了夹道东门。一看,四面粉妆银砌,甚是赏目,就定睛瞧了一会,忽见一人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王熙凤也不认得,就问下人,这是何人,才知道是薛宝钗的妹妹。
正好奇这人为何在这,没与众人在屋内时,又见宝琴背后转出一个披大红猩毡的人来。凤姐儿问道“那又是那个女孩儿?”
下人回道“姑娘们都在屋里,那是个宝玉。”
王熙凤啐了一口道‘私会就去自家地界私会去,跑到人家院子来做什么。’又想着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不可在自己的地头上声张,只是命下人寻了贾菌抓这贾宝玉回去,又让人告知了薛姨妈此事,又让人以宝钗找的借口引走了宝琴,强自把这事按下了。
说话之间,已出了园门,来至王熙凤房中。吃毕饭,王熙凤又忙叨了一会。忽见薛姨妈也来了,王熙凤知这是知道了宝琴的事,来这和自己赔不是了,自家的族人在别人家地头私下见外男,怎么说,也说不过去的,一进屋还没等王熙凤这个小辈和她打招呼,自己就先开口了说“好大雪,一时也没过来望候你。今日可算有机会来看看了。”
王熙凤笑道“与姑妈多日不见了!我才了宝钗姊妹们去玩了一会子哪。”
薛姨妈笑道“昨日晚上,我原想着今日就来看看你,想着你身子重,有知道你忙叨,不知道来了算不算恶客,不想今日下雪,你却是空闲的,还有心叫人来问候我。”决口不提宝琴的事,想着叫王熙凤把事情按下去。
王熙凤笑道“这才是十月里头场雪,往后下雪的日子多呢,我的清闲日子也多着哪,姑妈多来走动走动,省的我一人在屋也没个人说话。”
薛姨妈笑道“果然如此,那我以后可常来的。”
二人寒暄了一阵,王熙凤因又说及宝琴雪下折梅,比画儿上还好,因又细问她的年庚八字并家内景况。
薛姨妈知其意思,忙道“可惜这孩子没福,前年他父亲就没了。他从小儿见的世面倒多,跟着她父母四山五岳都走遍了。他父亲是好乐的,各处因有买卖,带着家眷,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往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那年在这里,把她许了梅翰林的儿子,偏第二年他父亲就辞世了,他母亲又是痰症。”交代清楚了宝琴已有许配的人家了。
王熙凤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要为这宝玉说亲,断了自己的念想。自己恶心了一下,想和薛姨妈教导清楚,就道“结了亲就好,要是无事,让她哪兄弟薛蝌多与梅家走动走动,一个不好,可别得罪了人家啊。”
薛姨妈这才明白了,这不是看上宝琴了,是嫌弃宝琴给她们家惹麻烦了,怕宝琴一个不好,弄得是在人家地头上私会的,连带了人家的名声,一时竟然有些脸红尴尬。
凤姐也不见她回话,知她是不知怎么回,便嗐声的说“偏不巧,我还想作个媒呢,又已经许了人家。许了人家也好,许了人家就是人家的姑娘了,这货在手里,到时候原封交货就好,人货就两清了。”
薛姨妈连连道是,大家又闲话了一会方散。
宝钗这里也得了消息,叫人寻了宝琴回来,这宝琴一进屋,也不知道谁惹了她,满脸的不乐意,众人也不在乎她乐意与否,她也自知没出发脾气去,就开始满屋的走着瞧,见满屋的都是名家之作,由不得她挑毛病,其中的一副仇十洲画的《艳雪图》更是让她喜欢,还想着笑话惜春一下惜春这画家没一个画作是自己画的,可想想却是平白得罪人,就按下不提了。
突然走到一处画前,却是张地图,很详尽的地图,站在地图前,宝琴看了一会,见没人理她,独自提高了声音道“好好地地界,该什么名字,长